是蛇,而且上次砍了那么多,我已经适应了,不怕了。”
“才不信,”江落道:“我下次捡一条蛇蜕,塞你被窝里,看你一觉睡醒,怕不怕。”
“你敢,”傅溶乐不可支,“你敢塞,我就……”
“你就怎么样?”江落摇头晃脑冲他挑衅,得意洋洋,“我可什么都不怕。”
傅溶想了想,倒真没想到她会怕什么。
江落眼中闪动狡黠的光。
店家端来两碗馄饨,打断二人视线交汇。给他们上了一壶酒,两个杯子。
傅溶道:“我们没有点酒。”
店家道:“这是送的,我们自家酿的梅子酒。甜的,不醉人。您二位尝尝。要是觉得好喝,下次来点。”
柳章有禁令,不得喝酒。傅溶正想退回去。江落已经倒了两杯,尝了鲜。她咂摸两口。滋味不错,大肆称赞,“好喝!”
店家喜笑颜开,道:“是,喝过都说好喝,您二位慢用。”
江落已然尝了,没法退,只得留下来。
傅溶记着柳章的嘱托,赶忙道:“尝尝就行了,别喝太多。”
江落将另外一杯推给他,“你也尝尝。”
傅溶道:“不用了。”
江落道:“真的很好喝,师父又不在,没人会知道。”
两人对坐,隔着一张大木桌。傅溶坚守规矩,江落非要他尝尝,费了好一番口舌。她脾气执拗。傅溶婉拒再三。江落直接爬上桌,举着酒杯喂到他唇边。
少女如花裙摆散落在黑漆桌面上,像暗河里的夜精灵爬到他面前,引人犯罪。在她身后,酒旗招展,烟花绽放。无垠夜幕被点亮。河岸边的人同时抬头,发出惊叹。花火转瞬即逝,流光溢彩,江落的眼睛熠熠生辉,每根头发丝都在发光。
太亮了。
傅溶眼底再也看不见烟火。
这样美好的夜晚,喝酒是应该被许可的。
傅溶方寸大乱,鬼使神差喝了,咽了。梅子酒并不烈,却像团火焰,滑进咽喉,落到了胃里。他吞咽的动作过于急促,以至于根本没尝出梅子酒的味道。只觉得烫,热,连五脏六腑都要着火了。江落跪坐在他面前,凝视着他嘴角酒渍,笑问道:“好喝吗?”
傅溶眼神无处安放,耳朵红得能滴出血。
他低低嗯了一声。
江落退后,滑下桌子。她握着一滴不剩的空酒杯,自鸣得意,道:“我就说嘛。”
傅溶如被火烤,舌根浮现酒香余甘。味道出来了。他暗自品味,忍不住再看她一眼。江落自斟自饮,扭过头去看烟花。傅溶注视着她清晰的侧脸。风吹额发轻盈。她半靠在栏杆上,指着那朵最大最亮的烟花,惊喜道:“哇!快看快看。”
江落眼底倒映着五彩斑斓的夜空。时而明亮瑰丽,时而暗下来。光影交错,那一场盛大的烟花盛大落幕。江落回过头,傅溶尚未来得及收回自己的目光。二人对视了一眼。傅溶掌心冒汗,口干舌燥。他听到胸膛里回荡着巨大的心跳声。却像喝醉一般,眩晕起来。
江落道:“下次我们还来看烟花喝酒,好不好?”
傅溶心生悸动,不受控制。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