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玉文掷地有声道:“臣为陛下赴汤蹈火,马革裹尸,九死未悔。”
皇帝话锋一转,道:“担子这么重,就别把手伸得太长了。”
杨玉文道:“臣知罪。”
皇帝道:“原也不是什么大事。书摊该开的开,人该放的就放。”
杨玉文背后冷汗流了出来,道:“谨遵陛下旨意。”
皇帝岔开话头,并未揪住此事不放,随口道:“十年之期将至,长安大阵要换了吧。”
杨玉文道:“是。”
“日子定在哪天?”
“九月初九。”
“换阵不是小事,”大阵关乎长安全城,须得谨慎。皇帝沉吟道:“老九,你替朕去看着吧。”
柳章走到杨玉文身侧,与他并排跪倒,“臣领旨。”
皇帝道:“玉文可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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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文无话可说,皇帝给了他一个台阶,他只能下来:“陛下安排妥当,臣无有异议。”
皇帝捋着胡须,颇为欣慰,笑道:“那就好,有你们两个在,朕大可放心了。”
片刻后,皇帝午休。柳章与杨玉文跪安告退,从崇明殿出来,天有些阴沉,眼瞧着是要下雨。二人并肩行走在皇城下。宫墙深深,风雨欲来,吹得人袖袍猎猎如纸鸢。
杨玉文忽然笑了起来,道:“九殿下好手段。”
柳章道:“杨大人此言何意?”
杨玉文道:“算无遗策,环环相扣,我是一丝也没料到。”
柳章在玉清观忙活了几天,才回来,被急召入宫。皇帝说他字好,让他写两幅字。柳章并不知道皇帝有何意图。字还没写完,杨玉文便来了。柳章隔岸观火,到底是听出敲打意思。驱魔司独大,无法无天,皇帝要抬举柳章跟杨玉文打擂台。
事发突然,柳章不可能抗旨,一步步下来,站到杨玉文的对立面去。
杨玉文吃了个哑巴亏,怎么可能不恼火。长安大阵由驱魔司一手创立,换阵之期在即。空降柳章来主持大局,杨玉文多年辛苦,直接被柳章压了一头。
“初九那日,风景会很不错,还请九殿下切莫迟到。”
杨玉文咬牙切齿甩下这句话。
柳章神色不变,淡道:“多谢杨大人提醒。”
行到宫门口,二人分道扬镳。谁也没再跟谁说上半句话。柳章进入马车,隐隐感觉哪里不对,道:“赤练,去查查驱魔司封禁书摊所为何事。”
赤练道:“是,殿下。”
马车回到楚王府,事情基本查清楚了。赤练效率极高,三言两语说明来龙去脉。柳章进了楚王府大门,直奔书房,道:“把傅溶叫来。”
傅溶看着风尘仆仆的柳章,道:“舅舅是从玉清观回来吗?”
柳章道:“我刚从宫里回来。”
傅溶趁着柳章不在,为除心口恶气,花重金包了一批写话本子的,跟驱魔司大战三百回合。打得有来有回。到最后驱魔司把书局全封了。
傅溶颇为不齿,怎么玩不起还掀桌子?
没想到事情竟然闹大到御前,连累柳章被陛下叫去。傅溶还以为杨玉文竟然恶人先告状,导致被柳章问罪,忙道:“陛下没治舅舅的罪吧。”
他关心则乱,没了分寸,竟然要直接入宫分辩,“我这就去跟陛下解释。”
柳章叫住冒冒失失往外跑的人,道:“回来。”
傅溶急得慌不择路,道:“陛下怎么能听信杨玉文的谗言。这事跟舅舅没关系,都是我干的。是我看杨玉文不顺眼。”
柳章道:“我没有被问罪。”
傅溶道:“那……”
柳章道:“只是去看看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