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萌的表情包,关了灯的房间,唯有手机的光亮照着她没什么表情的脸。
正午阳光很大,从室内出来,宛若进入熔炉烤炽,宋瑾桉戴了遮阳帽,站在公安局的阴影里,旁边陆巡絮絮叨叨,自言自语,哭丧着脸。
“哥也想出去玩。”
“淼淼,带哥一趟行不。”
宋瑾桉戴上墨镜,脸上表情看不真切,“祖国和人民需要你。”
“……”陆巡最近时常叹气,宋瑾桉扫了眼,望着马路,“她来了。”
白色的越野,车上下来的女孩是阳光下耀眼的一抹红色,朝她挥了挥手。
“我先走了。”宋瑾桉撑起遮阳伞,没有错过陆巡看到别淮韵一刻时那一瞬的神色变化。
“宋宋!”别淮韵上来拥着她,熟悉香水盖过了宋瑾桉身上的薰衣草,“走,上车!”
别淮韵拉着她坐在后座,驾车的人她十分眼熟,宋瑾桉对上司机透着后视镜的眼睛,他点了点头,头一次与她打了招呼,她由着别淮韵靠在她肩头,脸上含笑却凉薄。
“我们去哪?”她们在城市穿梭,宋瑾桉看着略过的陌生街景,别淮韵懒懒地打着呵欠,“先去吃饭,然后去我家参观参观。”她撇着笑,蹭蹭宋瑾桉的肩膀,“好不好呀,宋宋。”
宋瑾桉也笑,她靠在后座调整了个舒适的坐姿,“好。”桃花系的眼妆衬得她双眸明媚,上挑的眼尾温柔多情,却看不出喜怒,“韵姐。”
“嗯?”别淮韵睁了睁眼,宋瑾桉很少这样喊她,二人关系虽是室友,却又比之更近一些,她比宋瑾桉大个半年,别淮韵嫌喊名字生疏,才叫她宋宋,偶尔玩笑时认过她姐,宋瑾桉没有拒绝,却很少认真的叫她。
“生日快乐。”
“谢谢。”别淮韵笑笑,说完车内陷入沉默,偶尔有阳光闯入,车流又涌向阴影,“宋宋,没听你说过,你哥哥也在燕京啊。”
宋瑾桉垂着眼看她,温和地笑着反问,“你不知道吗?”
别淮韵没有睁眼,她呼吸一滞,很快又恢复正常,顿了一会儿,宋瑾桉才听到她说,“宋宋,晚上去我的生日宴吧。”
“好。”宋瑾桉应了。
这样的宴会,若非别淮韵,宋瑾桉是没机会参加的。来往间都是商政大家的继承人,穿着各式各样的礼服,游走在合作者之间。别淮韵是这场宴会的主角,她带她到了会场,给她塞了杯饮料就匆匆离开了。
宋瑾桉端坐在角落无聊透顶,体会到了富家小姐的痛苦。素色的长裙精致秀雅与她相配,却也是这身长裙束缚了她的行动,那是……
宋瑾桉瞳眸一凝,落在宴会另一端的男人身上。
换了身西装,改了打扮,多了点成熟的味道,唯一不变的却是朝气。
陆巡。
她毫不掩饰的目光,引起了他的注意,陆巡朝她看来又移开了,目中全是陌生的距离。
宋瑾桉抿了口果汁,葡萄味的。
这一次,你又想让我看到什么呢?
“宋宋!”别淮韵一袭红色长裙,小步朝她跑来,玫瑰盛放,戴着荆棘王冠,美人带笑,多有些妩媚,“怎么跑这儿来了?”
宋瑾桉弯着眼,“太局促了,还是角落好。”
在这个角落,还能观察到每一个方位。
别淮韵有些抱歉,过来牵着宋瑾桉的手,“对不起啊宋宋。”表情真挚,宋瑾桉快以为别淮韵真的很抱歉了,别淮韵拍拍她的手背,“很快的,结束之后我带你去楼上玩。”
她没待多久,便又有人找。
听说来人姓商。
别淮韵或许掩饰的很好,宋瑾桉看着她跟着服务生离开,她追着她的背影,脑中浮着刚才一瞬,别淮韵的怅然。
商……
宋瑾桉修长如玉的手指搭在酒杯上一下一下敲着,记忆似乎被拉到了五年前。
那年的圣诞,燕京下了好大一场雪。身为南方的孩子,宋瑾桉对雪的记忆还停留在幼时。那时候,她刚上高一,无故烧了三天,穷山僻壤的小镇教育资源匮乏,医疗有限,宋靳言便带她到了燕京。
三天后她醒来,就在病房看到了漫天飘雪,整个世界都覆满了白色。葬礼上的花也是白的。
别淮韵或许认为,宋瑾桉和她初次见面,是在大一开学,她转到她们寝室那天开始。
但宋瑾桉很久以前就见过她了,久到那些记忆模糊的几乎找不到。
直到后来,她在葬礼上再一次见到别淮韵。
那是发生在燕京远郊的工厂爆炸案,爆炸当天,涉事工厂正遇消防检查,起火后,他们紧急安排了工厂人员撤离,爆炸发生,消防检查六人,全部牺牲。
这是后来的新闻。
葬礼上,六人追封烈士。
宋瑾桉刚出院,大病初愈,她在外边呼吸了新鲜空气,回到室内角落,就看到了穿着黑色大衣的别淮韵,在和谁说着什么。
那个人是陆巡。
原本的六人里,宋靳言本来也在列,但事发时,他在照顾高烧昏迷不醒的妹妹,所以同事替他出了任务,结果,有去无回。
消防检查,牺牲的是缉毒警察。
宋瑾桉一早觉察出问题,所以后来,她由着别淮韵接近,由着她跟踪,由着别淮韵引她入局,之前宋瑾桉不敢妄下断语,但现在,她能肯定,别淮韵接近她的目的,是为了那起疑点重重的爆炸案。
只是她还有一点没想明白。
别淮韵和那起爆炸案有什么关系,和临淮有什么关系,以别淮韵的家庭背景,要查的案子竟也需要绕这样大的弯,拉个无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