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年还是18年来着,帝都医疗圈十几个大佬去东京开会。回来后半年之内,都生病了,两个肝脓肿。”
“跟核废水有关系?那时候已经偷摸排放了?我就说本子没一个好人!”麻醉医生义愤填膺的斥道。
这都哪跟哪,罗浩哈哈一笑,开始协助陈岩拉开皮肤,逐层入腹。
“没有没有,大家也不明就里,但事后研究,都说和吃生鱼片有关系。生吃么,海鲜里寄生虫的含量很高的。”罗浩道。
“啊?”
“真的假的?不是说海鱼的生鱼片干净么?”
“是啊,本子都吃海鱼的生鱼片,咱这面的日料店也都是。”
“本子那面结肠癌的发病率世界几乎最高,就是因为吃鱼生吃的。”罗浩解释道。
“!!!”
“!!!”
“他们那面研究结肠癌切除手术,也是世界领先,柴老板当年还去学过。”
“说起虫子,当年我第一次知道三文鱼是海青人工喂养的时候,下巴差点没掉脚面上。”
“当时还说深海三文鱼干净,其实深海三文鱼是异尖线虫的主要宿主。这种线虫的循环比较复杂,一般会蓄积到海洋中食物链顶端,如海豚、鲨鱼,经过粪便排泄后,虫卵继续在海洋中寻找倒霉的下一任宿主。”
不管什么话,罗浩都能接的上来。
“生猛海鲜,放到显微镜下看一眼,保准你不想吃第二口。”
“显微镜下能看见什么?”麻醉医生追问。
“好多寄生虫,都是会动的。平时偶尔吃一次还没事儿,要是常年这么吃,还弄出什么什么仙人之类的,肠道里估计堆满了寄生虫,不得结肠癌才怪。”
但陈岩已经不说话了,他打开腹膜,伸手掏出一段结肠。
陈岩的手眼真准,罗浩也是很佩服。
他一点都没犹豫,别人以为是带组教授关腹的时候给肠道缝合,按照这个标记点找到的位置。
但罗浩知道不是。
刚刚别人看见的只是“宽面条”,表示惊讶。但陈岩眼睛里看见的却是细致入微的解剖结构,在哪个位置他一清二楚。
握住肠管,陈岩一伸手,一柄尖刀拍在手心里。
他没有耍帅,但就是很帅,无影灯下刀花出现,挑断缝合线。
随着切口出现,白花花的“宽面条”涌了出来。
一块大纱布马上被铺在下面,陈岩满意的抬头,看了一眼罗浩。
“小罗,做过?”
“做过,钱主任很擅长做寄生虫的手术。”罗浩微笑,“肝包虫,柴老板带着钱主任去内蒙的一家医院窝手术室里蹲了俩月,说是一口气做了上百台。”
“!!!”陈岩不吭声了。
刚刚小小的得意也烟消云散。
去内蒙的一家医院蹲俩月,每天1-2台肝包虫手术,陈岩估计就算是自己年轻的时候也熬不起。
柴老板牛逼,心劲儿真足,能在内蒙蹲那么久。
“短视频平台有个up主,长得挺漂亮的,张嘴嘴里就往出冒虫子,罗教授你看过么?”麻醉医生问罗浩。
罗浩摇头,协助陈岩夹住“宽面条”,开始一点点往出“拔”。
“吐虫子?真的假的?”
“看着肯定认为是后期制作,但每次看到我都想起那人……叫什么来着?”
“蓝凤凰?”罗浩提醒。
“对对对。”麻醉医生连连点头,“就是苗疆蛊毒之类的,敢去渣了她,她就给你种下一身情蛊,毒发必死。”
“害,人家还怕你缠上人家呢。就你?还想什么天长地久,别做梦了。”巡回护士笑道。
“病理盆。”
罗浩伸手。
器械护士手忙脚乱,开始找病理盆。
罗浩直挠头,他上的外科手术不多,大多都是在协和、在912陪着柴老板、周老板上的。
每次手术,手术室都严阵以待,给配的器械护士、巡回护士也都精干的很。
哪里会出现现在的情况。
等了20秒,罗浩接过刚从无菌包里拿出来的病理盆,开始认真协助陈岩手术,不再闲聊。
陈岩的镊子夹住阔节裂头绦虫,一点点往出拽,手法细腻,并没有十分用力,生怕拽断了或者有别的什么问题。
之所以这么小心,那都是满满的临床经验,谁知道一个看上去别扭的动作背后隐藏着什么不堪回首的手术经过。
就在别扭的手术动作中,“宽面条”被一点点拽出来,冯子轩还没看明白。
哪怕罗浩和陈岩告诉他这是阔节裂头绦虫而不是宽面条,但一点点拽出来后,看起来依旧像是面条。
动了!
冯子轩赫然看见“宽面条”自己动了一下。
虫子,活的!
竟然真是虫子!!
这种阔节裂头绦虫看上去和面条也太像了一些吧,冯子轩心中愕然。
“那个谁,帮我拿个脚凳。”冯子轩道。
“好咧,冯处长。”
麻醉医生和巡回护士一起出门,麻醉医生看了一眼,讪讪的退回去。
站上脚凳,冯子轩的视野更好。
阔节裂头绦虫已经被“掏”出来40c左右,病理盆装了一大半。
而患者肠道里还有白花花的一片东西。
“小心,陈主任。”罗浩警告。
“啊?”陈岩一怔。
“我看肠道压力不对,患者好像要排气。”
“!!!”
陈岩马上抬起头,与此同时,罗浩手里拿着的纱布垫盖了上去。
“砰~”
纱布垫下传来一声闷响,随后刺鼻的臭味儿弥散开。
“我艹,幸亏小罗里提醒我,我光顾着拔绦虫了。”陈岩被吓的脸色发白。
患者是因为急性肠梗阻上的手术,阔节裂头绦虫被自己“掏”出来,肠梗阻解决,上面肯定有淤积的各种肠道内容物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