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人,直到继承王位。”
安德烈微眯双眼,缓声道:
“殿下从哪里知道的?”
撒克逊理所当然地回道:
“宫廷教师就是这么说的,包括先王、父王也都是从小这样教育我们的。
还有全国学校的历史课本,上面也都是这样写的……”
撒克逊说着说着便没了声音,因为他看到了安德烈投来的似笑非笑的视线。
他神色一怔,像是猛然想到了什么,一股寒风从胸腔直抵脑门,眼中露出震惊的光芒。
还不算太蠢!
安德烈轻笑一声,说道:
“有些事情即便我不说,等殿下将来继承王位后,也早晚会知道的。
嗯,您的曾祖父,也就是您这一脉王室的起源,最开始,根本就没有进入继承人序列!”
此言一出,不亚于一道惊雷在撒克逊的耳边炸响。
安德烈的声音低沉有力,继续陈述着尘封的秘史:
“事实上,您的曾祖父连亲王都不是。
按血缘关系算,他应该是当时锡兰王国国王三代以外的堂侄。
凭借着还算不错的修炼天赋,被赐予了一个二等王室亲卫的官职。
后来国王因为修炼走火入魔,大病不起。
我们的世仇风息王国也趁火打劫,国内一时之间陷入大乱。
在长达十多年的动荡中,您的曾祖父凭借过人的胆识和能力,逐步掌握了整个国家的实权。
没过多久,您的曾祖父就被确定为第一顺位继承人。
巧的是,在第一顺位继承人诏书颁布的当天夜里,国王就忽然崩逝了!”
撒克逊张大了嘴巴,脸庞上冒出茫然和恐惧,颤抖道:
“这……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我完全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历史?
为什么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还有,国内那么多传承千年、开国元勋留下来的家族,难道就没人知道吗?”
撒克逊以为他们这一脉一直都是锡兰王国开国那一脉的直系后代,正统王室后裔,完全没料到自己居然是乱臣贼子的后代。
按照安德烈的描述,他的曾祖父毫无疑问就是篡夺了王权的乱臣贼子。
安德烈淡淡地说道:
“历史是什么?
一个任人玩弄的妓女罢了。
当名为“公权力”的国家机器运转起来的时候,什么蛛丝马迹都能掩盖得天衣无缝。
历史可以被篡改,记忆可以被扭曲,真相可以被掩埋,知情者或自愿或被动,都会老老实实闭嘴!
至于那些开国元勋的家族?”
安德烈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对于他们来说,无非是头顶换一个主子罢了!
几千年过去了,开国之时,祖辈的荣耀和誓言早就被他们抛到脑后了!
只要地位不受影响,只要权力依旧在握,只要家族继续传承,他们不在乎是儿子当国王,还是侄子当国王!
对于他们来说,实实在在的利益要比那些虚无缥缈的誓言、承诺,重要得多!”
望着撒克逊的不可置信的目光,安德烈话锋一转,忽然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笑声:
“其实也不是没有人反对。
那把陛下赐予殿下的‘护国剑’,殿下还记得吗?”
撒克逊点了点头。
安德烈轻笑一声:
“殿下为什么不想想,一位开国元帅的贴身佩剑,这种堪称国宝的东西,怎么会被陛下赐予一位王子?
这把佩剑是由开国元帅赠与王室的,是国家革命的象征,怎么能够授予私人?
还有,殿下可曾见过,这位开国元帅的后人!”
撒克逊紧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他之前确实没有多想,以为这是父王对自己的认可。
可经安德烈这么一提醒,他也确实发现了不妥。
开国元帅的佩剑,这种有着巨大象征意义的文物,的确不应该这么轻易地被当做礼物随意赏赐。
撒克逊望向安德烈,等待着对方的解释。
安德烈沉声道:
“因为在你的曾祖父掌权国内的时候,这位开国元帅传承下来的家族,选择坚定地维护正统王室的统治,站在了你曾祖父的对立面。
后来就不说了,既然你的曾祖父成功登上王位,那么就意味着所有阻碍他的人和势力都被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
这把由那位开国元帅赠送给正统王室的佩剑,也被你的曾祖父夺了过来,当做战利品收集了起来。
直到把它赐给你!”撒克逊脸上满是震撼之色,愣了好久,才缓缓回过神,凝声问道:
“先生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安德烈在心里冷笑,王国权力更迭,瞒得住别人,还能瞒得住五大帝国?
他淡然说道:
“殿下也知道我毕业于东域帝国的皇家学院。
更为准确的说,我毕业于皇家学院的历史学院。
我的老师主要研究方向就是西北诸国历史。
一个王国级别在人类大陆上的确拥有很大的影响力,但绝对影响不到一个帝国!”
撒克逊缓缓呼出一口气,似乎已经把安德烈叙说的内容消化完毕,点头说道:
“我明白了,先生。
那一切就还按照您的计划来,就再给艾菲因十个月苟延残喘的时间吧。”
忽然被安德烈普及了家族并不光彩的发家史,以及揭示了关于权力、王位血淋淋的真相,撒克逊感到自己的心灵受到了剧烈的冲击,也再没了继续打猎的心思。
收起猎具,招呼侍卫们收摊回城。
返回他的那辆豪华马车上,那对艳丽的双胞胎情人正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撒克逊顿时感觉受伤的心灵得到了极大的抚慰,大手一招,对外面的侍卫说道:
“还是老地方,王朝俱乐部!”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