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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得太快了……短短三天,她还不到二十岁,我们甚至还未许下诺言就已生死永隔。

我不能相信那样的噩耗,直到亲眼看到她的尸体才完全接受事实。

圣母庇佑,我因当时身处外地而逃过一劫……但那何尝不是另一种惩罚。

我小时虽未得到过来自至亲的爱,但我的父母给了我比普通人更好的教育和生活,这就是公平。

少年时父母去世,巨额的债务让我抬不起头,却让我遇到了毕生挚爱,这就是公平。

可有时我也恨透了吾主的那份公平。

尤其是在我就要还清所有债务、准备踏入新生活时,祂给予我最猛力的一击……

那时我什么都没有了。

所有的愿景和希望在眼前破灭的感觉掏空了我,只剩一个空空如也的躯壳留在人间。

可还好,我最忠诚的朋友佩顿,与我一样逃过死劫妻弟拉了我一把。

他把我从酒桌上拉起来,狠狠给我了一拳。

“听好了,文斯。如果你真的在乎格温就要活着,好好活着!”他揪着我的领子,在我耳边吼道,“活着才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活着才有希望……

那句话拯救了我。

我想起格温,她也是这样,从来不畏惧任何事,总是一往直前。

就是那样的冲劲才让她打破无数世俗的“规则”,不到二十岁就能独自撑起一部歌剧。

这不仅仅因为她的天赋,更是因为她的勇气和坚持不懈的耐力——这也是我最开始仰慕她的原因。

我是个胆小而缺乏行动力的人。如果是我站在她的位置上,我不可能无缘无故拦住皇家剧院老板的马车,直接让对方给自己一个机会……我做不出那样打破常规的举动。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格温没有死,我绝不会有勇气做出这一切。

可她死了。如果我不站起来,那她的死,她家人的死,我父母的死,那些无辜者的死……所有真相最终都会随在我死亡的那一天彻底消失。

只要想到这样的可能,我全身都开始不可控制地战栗。

绝对,不能让它变为现实。

圣母将我从必死的病魔手里救出,祂让我活下来,这是重生。圣母赋予我复仇的使命,也是我的宿命。

现实与肯特先生的猜测稍有出入。亨利·莫尔巴勒的嫌疑虽然没有完全洗清,但保释出狱还是能做到的。

此时的莫尔巴勒宅已经与几天前大不相同。

接连发生的血案让宅中的仆人们吓破胆,能跑的都跑了。等亨利·莫尔巴勒回到宅邸时,只有一个样貌普通的男仆站在门口迎接他。

亨利·莫尔巴勒看上去有些气愤,但也无可奈何。

他拍拍男仆的肩膀,拖着疲惫的身体踏上台阶,径直走入自己的房间。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以至于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我就站在窗帘后的阴影里。

房门响了,是男仆进来点蜡烛。

幽幽的烛火照亮房间的一角,男仆没有离开,反而将门反锁。而我趁机将厚实的窗帘一把拉上。

“你干什……克罗尔男爵?”

亨利·莫尔巴勒完全被我们的举动惊到,视线来回在我和男仆间巡回一圈,最后不可置信地看向我:“你是怎么进来……啊——唔!”

没有等他说完,男仆一脚踹到他的膝弯,将其按倒在地。

而我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绳子,一脚踏上他的后背,从后勒住他的脖子。

“救、救命……你、你们究竟……”亨利·莫尔巴勒的身体向后弯曲,双手不停抠着绳子和脖颈的相接处,眼球胀到要脱框而出,“你们要什么……我……我都给……”

我闻言不禁笑出声,手上稍稍放松,至少让他不会那么快死掉。

男仆,也是我最忠诚的朋友佩顿举着蜡烛转到他面前。

“你也许不认识我们,但希望你还记得‘格温多琳·米勒’这个名字。”见亨利·莫尔巴勒还不知所措地等着自己,他弯下腰,再也掩饰不住眼中滔天的恨意,“她曾是皇家歌剧院最有潜力的女高音。十年前,为了讨好未来的叔母,你设法找来了天花病人接触过的布料,将其混到观众送给格温多琳的礼物里……这些事你都忘了吗?”

亨利·莫尔巴勒的眼中慢慢升起恐惧,拼命摇着头:“不……咳……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波利娜知道后,故意在彩排时让格温摔下舞台,摔断了她的腿,让她不得不回家养伤。”

“是你们,让本来很安全的东城区变成炼狱。不但米勒一家人,整个东城区因为你们死了几千人……”我接住话头,低头直视着那双凸出的眼球,不急不缓地说道,“你知道闯了祸,这些年一直在国外,居无定所……但你真觉得不会有人追究吗?”

亨利·莫尔巴勒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本就突出的眼睛瞪得更大:“你……都是你……”

是啊,从一开始就是我。

首先,杰克·莫尔巴勒这个混球必须去死。

他不死,亨利·莫尔巴勒这个拥有继承权的侄子怎么会自己跳到我面前呢?

我当然不会放过波利娜,但她给了我一个惊喜,让我看到了当年害我家破人亡的两个罪魁祸首。

史蒂文·洛克的祖父与我的曾外祖父是忘年交,洛克法律事务所也是在外祖父和曾外祖父的支持下创立的。

因为这层关系,我的父母从来没怀疑过他。但也是因为他的出卖,才让“拜勒”彻底从布莱卡银行的董事名单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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