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酷拉皮卡莫名转醒。黑暗中,隐约能看见那个纤细的人影坐在他身侧。
于是酷拉皮卡打开了床头灯。
“咔嗒”,橘黄色的灯光照亮黑夜,茜卡莉娜下意识朝他的方向望过来,眼眶中闪着盈盈泪光。
她慌忙擦了一把眼泪:
“抱歉,我以为我摁住被子了,还是有冷气进去了?”
此时正值深冬,夜晚温度偏低,而茜卡莉娜和酷拉皮卡都没有开着暖气睡觉的习惯。
“……你还知道外面冷啊。”酷拉皮卡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掀起被子,示意茜卡莉娜躺进来。
“只是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说着,茜卡莉娜乖顺地钻进被窝,带进来一阵寒意。
似乎已经在外面坐了一阵了,茜卡莉娜的皮肤摸上去冰冰凉凉,酷拉皮卡揽着她的肩头,把她摁进怀里,用体温捂暖她。
“要跟我说说话吗?会让你清醒一点。”酷拉皮卡轻声道。
茜卡莉娜笑了一下,随后伸出手,指尖轻按着酷拉皮卡眼睛下方的青黑:
“你不困吗?”
酷拉皮卡垂眸看她,随后闭了闭眼:
“……还没困到那种程度。”
“真的?”茜卡莉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明天上午没有安排。”
瞒不过她,酷拉皮卡转而换了个就轻避重的回答。
“这样啊,那跟我说说话吧。”茜卡莉娜松了口气,也没追究。
“我刚刚做了一个梦。”她说,“一个非常非常好的梦。”
“我梦见,你说要带我去一个重要的地方,然后就拉起了我的手。”
“我们走了很久,从街道走到了森林,然后我们回到了窟卢塔族,大家都还在。”
“我回到家里,妈妈在厨房里熬汤,她看见我来了,围裙擦了擦手,说:‘你回来了呀,去把碗放到桌上,要开饭了。’”
突然,茜卡莉娜讲述的声音卡了一下,随后有些艰难地继续叙述:
“然后,12岁的你突然冲了进来,身后还站着一群人。你拉着我的手,特别大声地跟大家说:‘我们结婚了!’还跟大家看我们的戒指。”
“……”酷拉皮卡回忆了一下12岁时期,感觉自己很有可能会这么做。
“大家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就好想死……”茜卡莉娜缓缓捂住自己的脸。
茜卡莉娜的描述让脑中自然地浮现出画面,酷拉皮卡给她捻了捻被子,温声问道:
“然后呢?”
带着一丝不明不白的期待,仿佛听她说这些,他们就只是在外的游子。大家都还在,他们还有家可回。
“有点记不清了,似乎大家讨论了一阵子,最后决定随我们去了。”
“最后艾拉阿姨还在跟我妈谈论婚礼的事情……”
茜卡莉娜露出一个有些悲伤的微笑:
“就跟你说的一样呢。”
“是个美梦啊……”酷拉皮卡摸了摸茜卡莉娜的头发。
“是啊,是个很好的梦。”茜卡莉娜叹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好到我都要以为那才是真的了,好到让我想从残酷的现实里逃走。”
“我其实不怕噩梦,噩梦醒来之后就会消散,但是那样美梦只会让我觉得……”
“……现实真的好可怕啊。”
……是啊。
那些往事,残酷得像是虚构的一样。
酷拉皮卡闭上眼,将茜卡莉娜抱得更紧了些。轻吻着她额前的碎发,酷拉皮卡呢喃道:
“我也……很想他们。”
人类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生物,只要知道身处糟糕境地的不是独自一人,就能得到宽慰。
茜卡莉娜浅浅地笑了。
男性的体温普遍比女性偏高一点,不知何时,少年的体温已经染遍了茜卡莉娜的全身。
安全感。
茜卡莉娜蹭了蹭他的胸膛,情不自禁地把脸埋进他的衬衫里。
“酷拉。”带着些暧昧不清的笑意和微弱的鼻音,茜卡莉娜小声的说,“我好像真的开始把你当丈夫了。”
她微微侧过脸颊,嘴角勾起一个温和的弧度:
“……现实真的好可怕啊。”
“你就这么在意年纪吗?”
酷拉皮卡近乎有些无奈了。
“毕竟某人曾经被我抱着坐在我的膝盖上。”
茜卡莉娜语气中带着调笑。
“……”
没听见酷拉皮卡接茬,茜卡莉娜刚想抬头看看他的表情,突然感觉他的膝盖挤进双腿之间,接着一双手扣住她的腰,又被顶着往上一抬。
“现在是你坐在我膝盖上了。”
酷拉皮卡说。
事发突然,茜卡莉娜不由自主“呀”了一声,又软又轻,听起来像一句嘤咛。
才后知后觉发觉这声音好像太过涩/情,她攥紧了酷拉皮卡打开衬衫,脑子短暂地里混乱了一阵,最后只有想到一句话。
……现在好像不是时候吧?
“……”
酷拉皮卡也觉得不是时候。
他做这个动作时没想那么多,单纯是在赌气。
当感受到怀中之人略微僵硬紧绷的身体,他才意识到这是一个侵略性非常强的动作,一时间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毕竟,这应该只是一场十几分钟的深夜闲谈。
无论荷尔蒙交织引起细密的痒,还是心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