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一回来,就将神秀和尚请来给元道疗伤,又亲自护法,他的伤能有什么大碍。”
“可你忘了吗?当年尘儿丹田被毁之后,你不过是回来匆匆看了一眼,便又回到了边关。”
“你留下的剑法,尘儿都翻了无数遍,可因为丹田被毁,他连修炼都做不到,他的伤痛,你从来不知道。”
她顿了顿,道:
“王爷,尘儿是我亲手养大的,他可以不是镇北王的儿子,却一辈子都是我宁采庸的儿子。”
“你若要怀疑,那便怀疑,我宁采庸问心无愧。”
“若是查验之后,尘儿与魔教并无干系,你还是不愿意认他,那么我会带着他回剑阁。”
说完,她便转身推门离开。
惊得门外偷听的顾怜纤“啊”地一声,连忙躲到一边。顾于野面无表情地走出来,伸手抓住门框,看着妻子离开的背影,脸色阴鸷,下意识地用力,竟然“咔嚓”一声直接把门框给捏碎了。
顾怜纤走出来,喃喃道:
“娘怎么就想不通呢?”
她心里其实也有些嫉妒,家里三个孩子,顾芳尘得到的偏爱永远是最多的。
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顾芳尘虽然一无是处,可却是宁采庸耗费心力最大的那一个,感情自然深厚。
这道理顾于野又何尝不懂,只是也没有想到往日温柔如水的宁采庸,今天被逼急了,也会咬人。
而且……话语间,似乎对顾于野从前的态度,也有了一些怀疑。
镇北王吐出一口气,望向蒙蒙亮的天际,眯起眼睛。
也罢,只要证实顾芳尘和魔教勾连,宁采庸看清真相,多深厚的感情,也都会破裂。
而为了这个目的,三年前他就已经把局做好了。
武圣?
武圣也抵抗不了皇权。
……
顾芳尘回到王府的时候,远远就看见宁采庸提着灯笼站在门口等候。
淡蓝色的天光照在她身上,将一袭红裙衬托得愈发醒目,灯笼摇晃,美妇人担心地四下张望。
看到顾芳尘落地,这才舒展眉眼,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她伸手一招:
“尘儿,快过来。”
顾芳尘三步并作两步,下意识上去抱住宁采庸,喊道:
“娘!”
他喊完才发现,自己喊得比之前可顺溜太多,顿时有些汗颜。
果然有些事情,多做做,也就习惯了……
宁采庸先是勾起嘴角,理了理顾芳尘的头发丝,然后脑海中忽然闪过顾于野的话……
她触摸到青年额头的手指顿时一僵,随即心里默念。
问心无愧,怕什么?
顾于野故意拿这个激她,难道她就要如他所愿,因此而疏远尘儿吗?
那么尘儿还能依靠谁?
那老武圣虽说认了尘儿当真传弟子,可尘儿毕竟无法修炼,他又能有几分真心?
况且这不靠谱的性格,一看就不会好好教导尘儿武功。
也就只有自己了。
宁采庸想到这里,顾芳尘忽然转过头,伸手一指,道:
“娘,这是青翦姑娘,般若公主虽然暂时解决不了我身上的毒,但是她宅心仁厚,又和我一见如故,特意派了人来照顾我的。”
青翦:“……”
这个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一流。
她朝宁采庸行了一礼:“王妃。”
宁采庸恍惚了一下,这才发现,这不是……这不是度母教的那位希音侍者么?
青翦继续淡淡地道:
“公主让我来伺候顾公子。”
伺、伺候?!
宁采庸睁大眼睛,顿时被吓了一跳。
先前这位希音侍者来传达般若公主命令的时候,可是连顾于野也不曾放在眼里,虽然表面恭敬,礼节周全,却是分毫不让。
分明一副眼高于顶的冷淡模样!
不过以希音侍者在度母教的崇高地位,也只比般若公主低一些罢了。
虽然修为并不是度母教最顶尖的那一批,但是因为基本可以代表般若公主,所以任何人也不敢看轻。
怎么会居然甘愿伺候尘儿?
以尘儿的名声,般若公主本来应当是能避开就避开才对啊!
将贴身侍女送给一个男人,还让她照顾伺候,这其中可以发挥的余地,太大了。
般若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宁采庸是真的迷茫了。
若是般若公主对尘儿身上的毒感兴趣,所以打算看一眼,那还算可以解释得通。
但是这样的作为,就完全想不通了。
她虽然宠溺顾芳尘,可更加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行,根本不可能让般若公主这样的人物垂青。
然而,宁采庸看了看左边的武圣,又看了看右边的希音侍者。
最终,她转头看向了西边暗沉的天空。
奇怪,今天太阳也没有从西边出来啊?
“母亲,怎么了?还站在门口。”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顾幽人的身影出现在了门边,随后就注意到了身穿漆黑斗篷,一双莲金瞳的青翦,顿时一愣。
她脸色一变:“希音侍者?可是般若公主来访?”
青翦面色不变,依旧淡淡道:
“我现在是顾公子的侍女。”
顾幽人先是目光疑惑,随后皱了皱眉,有些奇怪地道:
“这是般若公主的意思?”
青翦点了点头,嗓音十分冷淡:
“般若公主担心顾公子的安危,因而让我来照顾一二。”
顾幽人点了点头,瞥了顾芳尘一眼,冷哼一声,赞同道:
“的确,某些卑鄙小人才暴露身份,就迫不及待想要将正主除之而后快,好继续鸠占鹊巢。”
“般若公主有这般明见,护君子,防小人,的确是必须之举。”
众人听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