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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得让人心里发毛。
恐怕也只有形草剑下的亡魂,才能明白这是为什么。
形草剑,是一往无前的快剑。
只进不退。
一剑既出,有死无生,快得就连剑身上,都沾不上血。
甚至连对手都反应不过来,曾经就有一名在江湖上成名已久的老剑客,迎战下了拜帖的形草剑。
当日,形草剑只出了一剑,剑停在老剑客的脖颈旁边,没等老剑客还手,就转身离去。
老剑客以为他自愧不如,主动认输了,当即大肆宣扬,广发请帖,在自己的山庄里宴饮了三天三夜。
直到第四天早上,山庄中的仆人发现他久久没有出门,去叫他起床,才发现这位老剑客躺在床上,而头颅已经滚落在地。
原来,四天之前,形草剑的那一剑,就已经砍断了他的脖子。
只是血肉尚且还连在一起,老剑客站着的时候还能维持。
他一躺下,血肉连接之处自然就无法支撑,直接断开了。听者无不骇然变色。
自形草剑出道以来,没有人能够在他面前撑过一个照面。
而他越是契合自己的灭道,就自然愈战愈强,如今已经到了三品广厦境界。
而他自信,哪怕是当世那几个二品,除了那位剑圣和命圣,其他人若是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也未必能撑得过他一剑。
不过,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形草剑是不会冒然对二品出手的。
因为他对敌,只能出一剑。
这就是形草剑的道心所在。
既然“夫无我合道者,视形如草木,被斫如树林”,自然对任何敌人,都应该像对待草木那样。
只需要轻轻一割,草木断头。
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么形草剑这么多年养起来的势,就会瞬间崩塌。
因此,形草剑的每一次行动,都需要魔教的配合,以确保他能够一剑杀死自己的对手。
可以说,他这把剑,就是魔教一点点养出来的。
若是正面对战那些二品,赢不赢得了都要另说,只要他出了第二剑,实际上就等于他输了。
听说这一次,可能要杀的,只是一个连修为都没有的家伙。
形草剑伸手轻轻拂过自己的剑,心中无悲无喜,并没有任何波动。
在他看来,非同道者,都只是草芥。
杀修行者和杀一个普通人,杀一万人或者杀一个人,并没有区别。
都只要一剑。
他屈指弹了弹自己的剑,无趣地想,若能击剑而歌,尚且还能排遣一番,只可惜他现在需得伪装待命。
“嗡……”
手中的剑发出凛冽的剑鸣声,久久不散。
形草剑嘴角勾起,为老伙伴的共鸣而喜悦,但很快,他嘴角的弧度就僵住了。
因为剑鸣声一直持续不散,甚至还越来越响。
越来越响,越来越响!
“嗡——”
那剑鸣声迅速拔高到了常人的耳朵难以忍受的尖锐程度。
形草剑立刻背后汗毛倒竖,猛地睁开眼睛,脸色一变,正准备拔剑,那剑鸣声又立刻消失不见。
他脸色极其凝重。
不,不止是剑鸣声不见了……
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不见了!
谁?
是谁出手了?
形草剑屏息凝神,紧紧握着自己的剑,全身紧绷,想去感知对方的存在。
但是,没有。
怎么会没有?
形草剑脸色难看至极,他抬起头看向四周,却发现茅草屋不知何时,竟然已经不见了。
四周一片漆黑,不要说人了,连鬼都没有一个。
什么时候……?!
形草剑心中骇然,难不成是阡陌将军出手,转换了整片空间?
但是阡陌将军为什么要对他出手?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他和丈量道之间完全没有矛盾,也没有利益冲突。
时间一点点流逝,但是四周没有半点变化。
一片死寂,一片漆黑。
他到底到了哪里?
形草剑的额头流下了一滴冷汗,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闭了闭眼睛。
不管在哪里,他都还有一剑!
他下意识地想要去握住自己的老伙伴,但是……他摸了个空。
形草剑呆住了。
他低下头,他身上没有剑。
不可能!
没有人能悄无声息地从他身上拿走他的剑!
他的心中终于产生了一丝恐惧,向四周看去,想要走出去,但是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再次低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也没了……
最后一缕茫然的思绪消弭在大寂静之中,融于黑暗。
三品,名广厦境。
身如广厦,藐众人如蝼蚁。
二品,名齐天境。
齐天之高,藐广厦如蝼蚁。
这一天,形草剑才明白,真正的二品是什么样。
……
那仆人从镇北王府出来,拐过三个街道,出了城,走进郊外一户人家,再出来时,已经变了一个模样。
从苍老憨厚的仆人,变成了一个妖娆美艳的妇人。
这变化之法,并非是她自己的手段,而是“六司星君”的替身术。
只需扎一个稻草人,将一截因果线和自身的八字塞进其中,再将其烧掉。
就能在一定时间内,直接替换掉某个人在这世间的存在,就算是神仙来了,也难以分辨。
但代价就是,这段因果只能使用一次,且在此期间,将完完全全化身成这个人,就连修为也是一样。
虽然这法子也能够逆向使用,变成修为更高的存在。
但显然,那些顶尖修行者的因果线另有他用,“因果”道主并不会给他们这些小人物。
而更低级别的,这些平民百姓的因果线,就随便使用了。
至于她自己,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