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舟渡似乎察觉到了老人的情绪,转过身来,轻轻唤了一声。
风雪飘飘,眼前的夫妇二人继续跪着,王习微只觉得心烦,冷冷地说道:
“都起来。”
周边似乎变热了些,风雪临近几人,先化成蒙蒙的水汽。
江流余搀扶着张氏,两人不敢看王习微,都垂下脸来。
‘分明是到彩云峰最合适,我年纪大了,又要炼器,哪里有时间教导,栖云连自家孩儿都见得少,更是忙碌,怎这般见识短浅!’
王习微叹了一气,这些事情池鱼肯定给家中都详细说过,这夫妇还要如此,显然不是为了自家孩儿。
“门中将要在卧牛野建镇,这事你等知晓了吧?”
下方二人对视一眼,那张氏先是摇头,一旁的江流余却直接回道:
“听父亲说过。”
王习微懒得管这二人的心思,继续说道:“往后这里就将是青巍第一大镇,来往贸易,都在此处,要建不少坊市。”
“你二人若是真为自家女儿着想,我便批个职位,让你等管些地界,也好为女儿挣些资粮,舟渡就在彩云修行,最为合适。”
王习微语气有些不容质疑,给了二人些好处,这夫妇不敢再多言,生怕惹得仙长发怒,只是磕头拜谢。
“都退了吧。”
江流余二人领着女儿告退,脸上颇有些喜色,至于江舟渡则冻得有些发抖,被母亲牵着,跌跌撞撞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让师父您见笑了。”
江池鱼声音暗哑,好像在一瞬之间苍老了数十岁,眉眼耷拉着,像只将死的黄牛。
“谁家都不容易。”
忆起栖云,王习微也是觉得心中有些困扰,低低叹气。
江池鱼抬起头来,看向洛青的方向,声音恍惚,哀道:
“我少时拜入师父门下,自以为天赋不错,不想困于胎息,直到老朽,我就寻思,既然得了门中不少栽培,修为不成,那就在别的地方出些力也好。”
“三十岁后,我就没问门中要过资粮,全心全意扑在白石,有些人暗地里笑话我的,我毫不在意,因为我心里敞亮。”
说到此处,这位老人声音提高了几分,但又低沉下去,继续说道:
“想不到老了,孩子们都有心思,反倒给门中添乱了。”
“师父,我那儿子是个不成器的,成不了事,不必给他什么职位。”
王习微不言,只是默默的看起雪来。
瑞雪飘飘,今年可是个丰年?
——
霜回峰,主殿前。
刘霄闻欲去原上一趟,这事他早就想过,主要还是为手中的法剑。
他已经突破炼气,且修为进度极快,恐怕今年就将突破二重,虽然六重之前都无什么阻碍,但这速度也算骇人听闻了。
火虎牙不过胎息上品,但对他意义重大,不仅是师兄所赠,还跟着他杀妖多年,如臂指使,如今他想将其提升到炼气品阶。
他本以为这不是什么难事,但问过栖云师兄,才知缺了灵物。
这法剑是以叠兵法练成的,数口剑胎合一,若是想提升品质,不能再以精铁熔炼,而是要寻些金德的灵气、灵液,以之蕴养才可。
这可就难为刘霄闻了,白石多精铁,但这灵气、灵液却不见影,恐怕只有原上的才有些踪迹。
柳行芳也有回原上一趟的念头,当下二人一同前往天青,请示师父。
许玄就在殿中,得了习微师兄出关的消息,正乐着,就见霄闻同行芳一道来了。
得知其来意,许玄思虑少时,笑道:
“常在山中修行也不是个事,正好出去逛逛。”
想到这处,他取出些资粮来,大致能买几件炼气级别的灵物,分别交予二人。
刘霄闻坦然收了,恭声谢过,一旁的柳行芳本想推辞,见师兄收下,也就不多言。
‘如今原上各家都未筑基,是难得的安稳时光,让他们多去走动些,也是好事。’
许玄自然是乐得这些弟子多去走动些,也好帮着处理门中诸事,他可安心修炼,做个甩手掌柜。
拜别师父,又过数日,临近元宵,刘霄闻真正准备动身了。
他御风而起,携着柳行芳一道动身,两人还是头一次一道走出山门,都有些兴奋。
路上,柳行芳坐在云间,看向洛青,神色有些感慨,叹道:
“炼气就能御风,当真自在,师兄你第一次上天,是个什么心情?”
“初时还是害怕,甚至不敢飞的过高,摔了几次,后来熟悉了,却也无什么特殊的感觉。”
刘霄闻含笑回道,思及这些事,嘴角不由带些笑意,当初他御风时自天上摔下,还是师父接住的,让栖云师兄调侃了好些日子。
柳行芳似有所想,看向刘霄闻佩着的法剑,低低说道:
“师兄若想寻些少见的灵物,应当先去陈家那杜望城看看,后去青璃坊。”
“陈家不是封山了?”
“师兄倒是不知此事。”
柳行芳显出几分得意来,显然以他的出身,知道不少消息,当下解释道:
“陈家只封了本家在的灵山,嫡系不得外出,治下的凡人可还要过活,由着些旁系子弟看着。”
“我家中来了消息,听闻当朝天子要祭天官,各地都有灯会,赤云郡就在杜望城办着,附近散修多会来此,有不少稀罕物件,就这几天时间。”
柳行芳似乎早早就想着去此地了,颇有些鼓动刘霄闻的意思。
刘霄闻听及此言,也是有些意动,并不打算扫师弟的兴,沉吟少时,笑道:
“青璃坊随时都可去,这灯会倒是少见,不若先去看看。”
当下两人合计,调转方向,转而向着陈家治下那杜望城飞去。
“不知那祭天官是何事?竟然值得天家下令。”
刘霄闻有些好奇,离国的帝室几乎不理国事,少有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