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和的手抓着身下的鸳鸯锦被,力道之大,几乎要将那缎子扯破。
“娘子似乎很紧张?”
萧瑾挥手示意喜娘们离开,转身坐在她身侧,身子一歪倚靠在床头。
明明是算不得雅观的动作,偏偏他做出来就是那么赏心悦目。
果然所谓的仪态,还是要靠气质撑场面。
她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更大的地方“没、没有,我就是想不通,陛下的旨意……”
话还没有说完,他突然坐起身,俯身向她贴近。
原本不小的床,瞬间无比狭小,而她只能困在他和床铺之间。
两个人贴得极近,彼此的呼吸都缠绕坐在一起,颊边稀碎发丝被吹动,不时缠绕在一起。
“陛下允我们今日成婚,你还有什么想不通?”
他不想她多问,她也没有继续。
只是他贴得越来越近,彼此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少,让她的大脑有些混沌,不安的感觉从背脊一路蔓延至头顶,身体都变得僵硬。
“没什么想不通。”
“那你为何不喊相公?”
啊?
刚刚不是要让严凌枫难堪吗?
怎么萧瑾反而执着上这个问题了?
得不到答案,他脑袋在她颈间蹭了蹭,像只大号的猫咪,让她茫然又有那么一点无措。
他和平时,好像有点差太多了。
满脑子发蒙时,门口响起了十九的声音“督公,解酒汤好了。”
“不喝,好不容易喝点酒,为什么要解掉。”
这……压根不是一个人吧?
夏清和满脑子问号。
她尝试着安抚性地拍了拍萧瑾,他似乎很是享受地又贴了贴她。
“你先起来……”
“不要。”
拒绝得也太干脆了。
抿了抿唇,她尝试继续沟通“十九一直在外面,你不觉得他很烦人吗?我去赶走他。”
“确实烦人。”
萧瑾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给出答案,然后又抱着她嗅了几次才松手,还不忘说“快点回来。”
“好。”夏清和一步三问号地走到门口。
门一打开,她看到十九那张往里瞟的眼神,就明白这件事他肯定知道什么。
“萧瑾怎么了?”
“……夫人觉得督公怎么了?”
他身边的人,谨慎点也是正常。
只是萧瑾已经在里面催促了,夏清和没有废话,将他的反常概述了一下。
“你家督公该不会是双胞胎吧?”
“……”
十九沉默几秒,才缓缓开口“督公不能喝果酒,为了防止意外,在外基本滴酒不沾。下人不知道,将合卺酒换成了果酒。”
“喝了醒酒汤就没事了?”
“是。”
夏清和接过果酒,关上房门走了回去。
刚刚走到床边,萧瑾就起身抱住她,脑袋在她怀里蹭着。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不清楚情况挺吓人,现在看就有那么一点可爱了。
她将醒酒汤放到一边,揉了揉他的脑袋“这不是回来了吗?相公,你为什么要娶我啊?”
哄孩子一样的感觉,喊‘相公’毫无心理压力,说不定还能从他口中探听到什么消息。
萧瑾从她怀里抬起头,脸上露出邪魅的笑容“不是娘子自请嫁给我的吗?洞房花烛夜,千万不能辜负。”
一阵天地倒转,夏清和就被他压在床上。
对上他澄澈的眼眸,她丝毫没有不适。
可……当他扯开她的腰带,将喜服一件件扯下时,开始慌神了。
不会真的要洞房吗?
问题太监可以吗?
大婚仓促,自然没有教习嬷嬷教她男女之事,何况嫁个太监,教了又有什么用?
问题夏清和一概不知,她被剥了个干净,他又开始脱自己的衣衫。
不是表面看上去的清瘦无力,劲瘦的腰身上是结实的腹肌,匀称的身型透着男性的魅力。
太监和正常男人的区别到底是什么?
她还在思考,萧瑾已经将她抱在怀里。
肌肤相贴的感觉还是引得她一阵脸红心跳,下意识想挣扎,他却将她抱得更紧,唇贴着她耳畔。
“娘子,该洞房了。”
“……”
一盏茶之后,夏清和靠在萧瑾的怀里,身上盖着熨贴的棉被看着床帐发呆。
洞房就是脱了衣服,盖着棉被一起睡觉吗?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有点想不通。
眼角余光瞥到旁边那碗醒酒汤……算了,反正都睡着了,明天醒来就恢复正常了。
连日的兵荒马乱让她身心俱疲,眼皮也慢慢撑不住了。
完全忘记,第二天在这样的情况下,要如何面对恢复正常的萧瑾。
……
除夕之夜,各家各户都是喜气洋洋。
唯有严府大门紧闭,连门口挂着的红灯笼,都透着死气沉沉的有气无力。
不过内院,就很热闹了。
“孽子!”
严老将军一脚踹开严凌枫的房门“严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躺尸?去院子里跪着!”
“爹!”严夫人哭着阻拦,“凌枫接连受伤,刚刚又吐了血,身体扛不住了……”
“扛不住,他跑到萧家去闹?我看他是嫌我命太长,要陛下赶紧砍了我的脑袋。”严老将军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不会的……暖阁事情闹成那样,陛下也只是罚俸一年,不会真的对严家动手的。”
“妇人之见!”
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看向严父“你也是这么想的?”
“爹,严家世代簪缨,陛下应该会考虑的。”
“你们……”
严老将军大笑一声“真是天要亡我严家,我严齐怎么教出了你们这般蠢笨的儿孙?”
“白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