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依旧站着两道笔直的身影。
见是竹韵,那两人简单的询问两句后便把路让开了。
第53章 第 53 章 自由
姜予微淡淡的收回视线, 推开门走了进去。
没过一会儿,竹韵便回来了。
安神汤黑漆漆的,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药味, 虽然算不上难闻但却很怪。
她喝了口, 苦着脸嫌弃道:“怎么这般难喝?我记得上次还剩了下蜜饯樱桃没有吃完。竹韵,你快去拿来给我。”
竹韵没有多想,应了声后打开花鸟纹方角柜去拿放在顶层的干果蜜饯匣。
砰——!!!
姜予微手里还抓着只剩一半的花瓶, 脸色苍白如纸,呆愣在原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慌忙将罪证扔掉。
见竹韵歪在地上双目紧闭, 她颤颤巍巍的伸出两指去探竹韵的鼻息, 确定还有进出之后顿时长松了口气。
她还没有用花瓶砸过人, 不知轻重。上次在贺家是银瓶动的手, 当时情况紧急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可竹韵不同,力道小了怕砸不晕,力道重了又怕把人直接砸死。昨儿晚上, 她连夜挑了半宿才挑中这个不大不小的玉壶春瓶。
还好还好,可算是没出什么差错。
姜予微双手合十, 对着竹韵默念了好几句“对不起”。随即也不敢再多做耽搁,急忙去解她的衣服。
竹韵的身形和她的颇为相似, 若是隔得远看根本分辨不出来,这也是她当初为何会在那么多丫鬟中选中竹韵的原因。
然而才解开外面的豆绿褙子,门口忽然传来王婆子的询问声, “夫人,您没事吧?”
姜予微吓了一跳,手下意识的用力,差点将竹韵的衣服给扯破了。她赶忙平复急促的呼吸, 扬声道:“无事,方才是我不小心打碎了花瓶。这里有竹韵收拾,你先下去吧。”
“是。”
门上的人影消失不见,她立即加快动作,三两下就把衣服脱下来换在自己身上,然后又把她的衣服给竹韵穿上。
意识模糊之人,身体果然要比平时重好几倍。别看竹韵瘦瘦小小的,姜予微又是拖又是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抬到床上躺好。
后背热汗淋漓,她以手作扇给自己扇了扇,缓和片刻后又去将帷幔放下。这样看上去就像是她在休息,希望如此可以骗过杏容,多争取些时间。
做完这些,姜予微赶紧翻出上次被杏容收出来的那只官皮箱。用贴身藏的钥匙打开,里面不是避火图,而是她事先准备的两件男子衣裳。一件事温则谦常穿的那种细葛襕衫,还有一件是粗布短褐。
除了衣物之外,底下还压着她的全部家当——五百两银票、二十两碎银以及银瓶表哥帮她弄来的一张路引。
她将银票分成两份,都用防水的油纸包好。一份藏在鞋底,一份藏在衣服的夹层里。剩下的东西则和她之前收拾出来的细软一并塞在竹韵进来时提的那只竹雕大漆描金食盒当中。
至于陆寂给她置办嗯那些金银首饰,她一件都没有带走。
所有东西准备就绪,姜予微最后再确认了一遍细节。发现都无误后,她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将头埋到最低,一步步朝院门而去。
此时已是二更,明月高悬于柳梢之上,银辉流转在庭前阶下。
远处的喧闹说不减反增,带动客舍内也是人心浮躁。前院灯火通明,几乎所有人都无法入睡。
她一手提着竹雕食盒,另一只手提着四角竹灯,越是靠近院门心便跳得越快,掌中全都浸出的冷汗。
五步,四步,三步
远门近在咫尺,她的心也跳到了嗓子眼,只能竭力忍着才能勉强维持住面上的镇定。
在路过那两个看守的锦衣卫时,她更是紧张到了极点,脑中一片空白,仅凭意志在驱使自己。走出去四五步,她仍感觉有道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她不敢回头,从皮头道后背脊骨一同发麻,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直到走出去三四米,拐过一道弯后,姜予微才感觉到意识回笼。腿脚一阵阵发软,扶着旁边的树干不可抑制的干呕起来,但同时内心也涌起一股狂喜。
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得如此顺利!
此招看似冒险,但却是经过她深思熟虑的。身形相似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此前她故意派竹韵去取药,已经在他们脑中留下一个印象。
所以当再次看到穿着一模一样的人经过时,他们会先入为主的认为这个人就是竹韵。
不过最主要的原因却不是这个,今晚城中大乱,陆寂定会派人去浑水摸鱼。因此她猜测真正守在客舍的锦衣卫不会太多,这大概也是为何门口忽然会多出两个人的缘故。
而经过她数次观察,发现这些值守的锦衣卫对从院中出去的人不会太在意。但对进到院中的人和物则会再三检查确保无误,这也给了她漏洞可钻。
姜予微告诫自己眼下还不是大意的时候,她深吸了几口气,快步往厨房而去。
厨房大门紧闭,附近漆黑一片。她并没有进去,而是从旁边绕到后面堆放柴火的地方。除了打下手的伙计外这里鲜有人至,也不会特意打扫,道路两旁的杂草都有齐膝高。
姜予微往左边走了两步,扒开墙角处的杂草,露出后面一个狭窄的狗洞来,这是她上次来做冰酥酪时偶然见发现的。
狗洞荒废应该有一段时日了,洞口处的青苔齐整,完全没有狗蹭过的痕迹。
她先警惕的看了眼附近,确定无人后取出食盒里的细软先从洞口塞过去。
至于那个价值不菲的竹雕大漆描金食盒则直接不要了,随意丢弃在一旁。这玩意虽然也可以拿去换些银子,但容易暴露身份,反而是个隐患。
紧接着她趴下来,四肢并用的一点点爬出去。
外面是一条不宽的小巷,左右都是人家。夜黑风高,不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