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气定神闲的端坐在那儿,仿佛身处的花前月下而非赌坊。于是也沉住气,静静的看着这些人。
跟在中年男子身后的小厮趁机动作麻利地关上大门,屋内光线顿时黯淡了许多。气氛阴郁古怪,透出森森的寒意。
那掌柜的五短身材,唇上留着两撇小胡子,眼中闪动着精光。
负手神态自若走到他们面前,客气的一笑,“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今日算是碰到高人了。还请这位爷高抬贵手,这些银子权当小人孝敬您了。”
裴仪双手抱胸,从鼻中冷哼了一声,“银子本就是我家主子赢来的,何谈你孝敬?”
话音刚落,旁边的庄家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桌上,横眉冷竖,眼神凶狠的盯着陆寂。
“休要得寸进尺!识相的拿了银子快走,敢在兴胜赌坊的地盘上出千,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说罢,从暗处忽然冲出来十几个人,手里皆拿着刀棍将他们四人团团围在中间。
经历过同洲客舍的那场刺杀,当再次面临相似的场景时,姜予微镇定了许多,虽仍然惧怕但却不乱。
透过帷帽她看向那群官差,发现他们竟没有丝毫要出来阻止的意思,瞬间明白了过来——这些人也是一伙的!
赌坊能开在天子脚下,其势力已经可见一斑。陆寂今日虽然没有带太多随从,但从衣着打扮上也能看出非富即贵。
可是这些人非但没有问及他的来历,反而有恃无恐的模样,也不知是忘了还是根本不在意?
行事如此之张狂,看来这赌坊背后真正的主人必定来历不凡啊!
她正思索着,忽听陆寂说道:“卿卿误会了,这些人并非是官府众人,而是赌坊里的撞将。”
“你”
姜予微愣了愣,有些惊讶的低声道:“我并未开口,你如何得知我在想什么?”
陆寂收起折扇,看向她的眼眸深邃缱绻,专注而又温柔。不知为何,姜予微莫名觉得耳根发烫,忙将视线挪开,收敛心神。
只是那一刹那而已
陆寂脸上闪过几丝失落,但没说什么,旁若无人的继续解释道:“撞将是不入流的下八将,通常会在赌局进入败势时假扮成官差突然冲进来,推翻赌桌。又或者是假扮成盗匪,将那些赌徒赢来的钱财全部半路劫走。”
他顿了片刻,又道:“方才我们进来时,你可曾看到有人怀中抱着孩子?”
她当然记得,当时她就在想怎么会有当爹的如此离谱,竟然带着三四岁的孩子来赌坊赌钱,也不怕耳濡目染把孩子教坏了。
等等!
姜予微一怔,“爷的意思是”
“那也是下八将,俗称天将,专门用哭声扰乱下注之人的心绪,使其无法集中精神从而输掉赌局。”
姜予微杏眸圆睁,不由觉得心惊。以前她只单纯的以为赌坊堵的是运气和技巧,纵使有见不得光的地方也不会太多。
没成想在真正的赌坊里,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每个出现在你身边的人都有可能是他们用来对付你的棋子,甚至于你还未踏入赌坊大门,便已经在他们的圈套当中了!
掌柜的脸色阴沉如水,见被陆寂识破,一双鼠豆眼凶光尽见,说话也不再客气。
“这位爷,看来你今日是特地来找我们麻烦的啊?!”
陆寂挑眉一笑,清贵俊朗的脸上带着些许不羁,讽刺意味十足,“是,又如何?”
“兄弟们,把他们给我拿下!”
掌柜的发出一声薄吼,其他人立即提起刀棍冲了上来。那个庄家终日打雁,眼下反被雁啄了眼,肚子里早就憋了一股闷气。
从椅子下抽出一把刀,飞身跃到榆木桌上,朝着陆寂的头顶就狠狠地劈了下去。
刀破风而来,甚至可以听到轻微的呼啸声。力道之大,若是真被劈中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他的刀却将将停在了离陆寂头顶三寸的位置,任凭如何使劲都无法再前进半分。
做庄的皱紧眉头,往下一看,只见一把刀鞘挡在了他的刀口前。
裴仪轻嗤一声,双手握住刀柄顺势一甩,生生把他逼退数步。与此同时,绣春刀出鞘,刀光剑影间与冲上来的十几人打斗在一起,嘶喊声不绝于耳。
申甫则持刀护在一侧,并没有上前帮忙。
姜予微奇怪道:“你为何不去?”
“夫人放心,裴统领武功高强,这些人不是他的对手。”
姜予微一愣,樱唇微微张开,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见陆寂正失笑的看着自己,忙正襟危坐,不然显得自己仿佛很呆的样子。
说话之间,裴仪已经撂倒了一大片。掌柜的见状,撒腿就想往外跑。只是他才跑出去几步,赌坊的大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桑虎带着大群锦衣卫涌入。
那些人看到飞鱼服这才猜到陆寂的身份,个个脸色苍白如纸,还有的吓得腿都软了。
须臾,桑虎没费多大的力气便带人控制住了局面。
裴仪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瞪了他一眼,道:“你怎么不干脆等我累死了再来?”
桑虎咧嘴大笑了几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憨傻之气,连脸上那道疤都显得不那么吓人了,“来早了哪能体现得出裴统领以一敌十的雄姿啊?”
陆寂抬眸打断了他们,道:“好了,把这里仔细搜查一边,然后把人全部带回去。”
“是!”
两人领命,留下一部分人看守赌坊里的这些伙计,另一部分人则在附近大肆搜查起来。
陆寂勾起唇角,柔声对姜予微道:“此处太乱,我们先行离开吧。”
姜予微看了眼周围杂乱不堪的场景,抿了抿唇,起身跟在他身后。
陆寂走出去几步,似乎是忽然想起来什么,指着那中年男子似笑非笑的道:“桑虎,好好招待他,别丢了诏狱的脸。”
“是!属下领命。”
桑虎顿时来了兴趣,在心里已经盘算出好几种刑罚,是先用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