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碰到三个……”
“方煦,帮我买瓶水。”陈清越打断他的话。
……
那天之后。
宋野开始收到陌生号码的短信,彩信。
[我早就知道你是谁了,离蒋南舒远一点。]
[她喜欢的人是我,你不过是备胎。]
[我让她来找我,她一定会来,你算什么?]
……
现在才想起来,他从来没听蒋南舒提过转学前的事。他在那些彩信里,看到了陈清越所谓蒋南舒的随叫随到。
宋野记性极好,时间一对,发现蒋南舒的每一次病假、事假,都是跟陈清越在一起。
他看到了蒋南舒初中到高一的照片,很多张,有单独的,也有合照。合照里,蒋南舒跟那个男生,必定是站在一起的,两人靠得很近。
宋野看着那些照片和短信,已经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滋味了,大概像是被人在心口上磨刀子,十八年以来的自尊自傲被削成一片片,落在地上,再狠狠碾碎。
他每次收到信息时,不是没想过去问蒋南舒,但仅剩的一点理智让他克制住了。
等她高考结束吧。
那段时间,是宋野最煎熬的日子。
他也是在那段时间,学会抽烟,染上烟瘾。
第二次见陈清越,是在高考前的一晚。
蒋南舒打电话给他,问他能不能去看她,她有点紧张,想见他。宋野冷漠拒绝了,让她别分心,好好考试。
但是,终究还是不太忍心,拒绝后没多久,他还是过去找她了。
那天晚上他或许不应该去。
那会儿蒋南舒住的地方是个老小区,有点像以前的筒子楼,走进去有点绕。他站在拐角处,远远看着蒋南舒和陈清越站在树荫下,她往前一步,伸手抱了抱陈清越,轻轻说:“考试加油。”
那个画面,让宋野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
转身走了。
他毫无理智也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手机又响了。还是蒋南舒打来的,她在电话里,可怜巴巴地说:“宋野,你唱首歌给我听吧,我好紧张。”
宋野没吭声。
蒋南舒:“你怎么不说话?你不说话我更紧张了,我怕自己考不好……”
“你在哪儿?”宋野嗓音沙哑。
“你感冒了?”蒋南舒关心问。
“没有。”
“我在家啊……”
宋野沉默了半晌,说:“我二十分钟后到你家楼下。”他想知道,蒋南舒还能跟他说什么。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往回走。
等他到的时候,蒋南舒已经在巷子口等他了。她换了一身衣服,穿着那条白裙子,俏生生地站在路灯下四处张望。
看到他,她立马跑了过来。
两人面对面站着,宋野脸上表情有些僵硬,再怎么努力克制也才十八岁,还是有破绽的。但蒋南舒只顾着紧张高考,其实没注意到他的异样,自己巴拉巴拉地说话。
宋野在她的说话声中又逐渐恢复理智,看出了她是真的很紧张。沉默半晌,他抬手在她脑袋上按揉了一把,“别紧张。”
蒋南舒仰起脸,少女的脸庞干净漂亮,眼底有着淡淡的乌青,是这段时间熬夜复习留下的痕迹。她看着他,脸色微红地撒娇:“宋野,学神,学霸……可以抱我一下吗?让我蹭蹭你的好运。”
宋野整个人一僵,垂眼睨着她。
半晌,他往前一步,把她按在怀里。
“考试加油。”
“嗯嗯。”
少女很满足,在他怀里使劲蹭了蹭。
—
那个拥抱,持续了很久,蒋南舒都被他抱得脸发烫,怕被人看见,才推开他的。后来才知道,那个拥抱,是宋野对她的告别。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告别,或许蒋南舒不会难受这么多年。
高考结束那晚,蒋南舒数学没考好,跑去找宋野求安慰。在去找宋野的路上,她接到陈清越的电话,陈清越问她:“考得好吗?”
蒋南舒声音很低落:“数学没考好。”
听到公交车播报站台的声音,陈清越顿了顿:“你出去了?”他已经快走到她家小区了。
蒋南舒心不在焉:“我去找同学。”
陈清越沉默了几秒,说:“好。”
那天晚上,宋野在蒋南舒的电话打来前,收到一封邮件。当时林曜也在他家,吃完饭就过来了,赖在他房间,趴在床上玩游戏机。
那封邮件附带一段视频,以及一段看起来扭曲阴暗又咬牙切齿的文字——我说过让你离她远一点,别把事情闹得太难看,什么叫先来后到你懂吗?你是个插足者,说难听点叫三儿。你一个健全自傲的人到底有没有羞耻心?没有你,我跟她会好好的。
视频像素不太好,像是手机拍的——
蒋南舒不知道趴在哪里的桌上,睡着了,一只清瘦修长的手在她脸颊上轻轻摩挲,陌生的少年低声开口:“南舒,醒醒。”
她在睡梦中皱眉,呢喃:“痒……”
……
蒋南舒在宋野家小区门口的花坛上坐着,抱着膝盖等了宋野很久。她以为宋野会带礼物下来见她,却没想到,等来的是宋野冷漠决绝的拒绝。
“不要再联系了,最好也不要再见面了。”
宋野回到家,看到林曜坐在他电脑面前,看着那封邮件发愣。听到关门声,林曜回头看他,大概是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或者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就问:“你刚刚去哪儿了?”
“门口。”宋野在床边坐下,微微弓身,低头盯着手机屏幕。
林曜:“谁找你?”
宋野像是没听见,一动不动。
“蒋南舒?”林曜觉得自己猜对了,顿时暴躁,“她还有脸找你啊?她跟那男的就是一对狗……”
“闭嘴。”宋野抬眼看他。
林曜看着他隐隐泛红的眼睛,突然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