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衣摆的阻力,那人又回过头。
一双漆黑如永夜般的眼睛一眼不眨的盯着她,似乎是不明白为什么她刚刚还说让她走,怎么现在又拉住他。
绮兰被他的眼神看的下意识一缩,意识到自己言行的不一致,嘴巴转的却比脑子快。
“公子,我疼。”
芊手缓缓地收回,眼神跟一个猫咪一样,怯生生的。
他眉间的沟壑稍微深了一些些,眼底浓郁如同泼墨。
半天他薄唇轻启,像是在陈述普通事实,不带任何个人的情感,“你伤的并不严重。”
脸上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意思。
绮兰有些没反应过来,她愣了一下,而后硬巴巴挤出两地眼泪,结结巴巴道,“可是我刚刚因为救别人受了伤....”
“那就去看大夫。”
声音虽好听,但是却如同一潭死水,古井无波,眼底一片漆黑,没有一丝波澜。
既没有怜惜她的意思,也不像是要带她去看大夫,
绮兰一项无往不利的美貌第一次遇到了滑铁卢,事情完全超出她过往遇到的那些场面。
她不理解,他怎么会一个陌生人出手相助,怎么对于眼前受伤的美人无动于衷呢?
但是不理解也没有办法,绮兰干巴巴的问道,“你不带我去看大夫吗?”
他收回目光,淡淡道,“你伤的是胳膊,不是腿。”
意思是她可以自己站起来,自己去看大夫。
绮兰下意识想反驳,但是又觉得他说的好像没有错,不知道从何处去反驳。
“可....我的胳膊好疼。”
她稍稍软了语气,从下往上的看着他,微微上挑的眼角带着些妩媚,而从下往上的角度会让她的眼神显得更加的楚楚可怜。
往常只要她稍稍露出这样的申请,不管面对男女,都是无往不利的。
“那与我何干?”
他不甚耐烦的转身离去,留绮兰呆愣在原地。
绮兰回家的时候还在心中忿忿,怎么会有人对待一个受伤的女子如此冷漠,自己竟被如此冷待,而且他看到自己受伤竟然无动于衷。
一向无往不利的美貌在他面前仿佛成了摆设,绮兰摸摸自己的脸,莫非是近日过于操劳?自己形容疲惫所以才没有那么有吸引力了?
她有些自我怀疑的想,毕竟要是放以前,她只要勾勾手指,就会有无数富绅才子,争先恐后一掷千金,只为看她一舞,即使是徐老爷面前,若是她犯了错,若是只要装装可怜,那他也必定是不舍得罚她的。
绮兰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拿起镜子确认自己的美貌,左看右看,怎么也看不够。
“奶奶,您这是怎么了?”处理好徐治贤的元宝一回来就看到奶奶这样,直觉事情不对。
奶奶一向貌美而自知,他都不用照镜子,单凭身边那些人对她争先恐后讨好的态度便能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美貌,近日怎么这般喜欢照镜子。
绮兰放下镜子,“元宝,我问你,我可是没以前那么好看了?”
“怎么可能?奶奶容貌更甚昨日,比以前更加娇艳如花。”元宝的溜须拍马之词信手拈来,当然,她的内心也是这么认为的。
绮兰这才放下镜子,扑哧一笑,“就你最甜。”
元宝摸摸头,又说道,”对了,奶奶,徐治贤那厮我们把他打了一顿,然后我把他扒光了扔河里了。”
想到徐治贤狼狈的样子,绮兰发出银铃般得意的笑声。
“该!”
笑了好一阵,这才语带轻蔑的说到,“这老男人也想跟我争家产,他也不看他配不配,被扫地出门的丧家之犬罢了,当年他就被我玩得团团转,现在还不长记性!“
“当年的事情是.....“元宝试探的问道。当年徐二爷被扫地出门的事情被老爷严令禁止不准讨论,谁也不知道徐二爷是为什么出门,大家只知道这件事跟奶奶有关,但是却不知道奶奶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连元宝也不知。
绮兰的眼睛眯成一条长长的线,语气又坏又得意,“当然是我故意的啦。”
元宝垂下头,没再细问。
“你准备一下,我要去清风倚栏。”
“是。”
等马车到了清风倚栏,楼外红绿交叠,香粉扑鼻,少男少女们的身影交叠,细看一个个都是肤白貌美,可人的紧。
绮兰一下马车,就如若无人之境般的长驱直入,对面地形错综复杂,但是绮兰却像是比在自己家还要熟悉。
她穿过一路回廊以及明灯珠帘,来到二楼的一间包间里。
她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把鞋子一拖,就躺在了里面的榻上,她脸埋在柔软的天丝锦被中,勉强发出模糊的声音,“今日就听《芳草汀》吧,告诉柳琴,若是今天我听高兴了,重重有赏。”
旁边的侍人轻声细语道,“公子今天生病了,身体不适,奶奶怕是听不成了。”
绮兰闻言起身,一脸不悦道,“什么叫生病了不能弹?你把他给我叫过来。”
侍人知道她是清风倚栏的贵客,不敢得罪她,只能退出了出去叫柳琴。
没一会,他才姗姗来迟,衣衫松松垮垮的系着,露出一大个胸膛,头发也未梳,任其自然垂下,看上去十分放浪的的样子。
她原本是脸朝上躺在床上,听到他来的动静这才用胳膊肘支起身子,带着打量意味的扫了他一眼,而后又指指身边的棉被,“坐过来。“
柳琴掐着腰,款款的走了过去。
他是清风倚栏的头牌,那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