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缘由后,尚柔如坠冰窖,她不知道该如何说服太子,只是奢望道:“我不敢让殿下保人,只求能对廷尉说一声,让我每天两次探监,这也不行吗?”
这个抉择会影响到属下对自己的观感,司马遹其实也非常纠结,他闭上眼睛想了许久,最后还是摇头说:“恐怕不行,这不足以打动我……”
“可,可我除了一颗爱人的心……已经一无所有了……”
说到这,尚柔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激动地哽咽起来。肩膀颤抖,声音也乱了,泪水滴滴答答地落下。
“求求您收下,爱人的心……爱人的心……”
她的哭声是如此凄凉,回荡在空洞的大殿上,让人心烦意乱,无法安坐。
虽然她并不想流泪,可女人的本能到底让她使用了这件最后的武器。
司马遹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然后在席位上来回徘徊。面对这样纯粹的哭声,他感到非常的羡慕。因为自从司马炎去世后,已经很久没有人愿意为他而哭了。
一旁的江统低声劝谏道:“殿下,您马上就要成婚了,就帮一帮怀冲。所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说不得您和太子妃的感情,也有其中的缘分呢!”
此前司马遹刚刚收到了王衍悔婚的消息,说是要把原定的太子妃王景风嫁给贾谧,改把王景风的妹妹王惠风嫁给司马遹。司马遹对此极为气愤,可又无可奈何,所以才在大白天里就请了一堆胡姬来东宫跳舞,以此来消除自己对王衍凉薄的愤懑。
可看到眼前有如此纯粹的感情后,司马遹又难免动容。
再怎么行事乖张,荒诞不经,他毕竟才十四岁,仍然向往爱情和婚姻。若亲手毁掉这样一桩婚事,司马遹感觉自己是要愧疚终生的。
“刘怀冲啊刘怀冲,你真是有福气!”
司马遹长叹一声,对江统吩咐道:“你派几个人,去把殿前的栏杆推倒。”
“啊?”这个要求让江统等人摸不着头脑。
“听不懂人话?”司马遹跺脚道,“你们把栏杆推了,然后在下面洒一滩鸡血,再到外面去说,刘羡的妻子曹氏,把东宫的栏杆活生生哭倒了!石阶随之流血!”
“我见之颇为骇然,想到了申包胥哭秦庭,孟姜女哭长城,以为其中定有大冤屈,所以对曹氏的要求无所不允!然后,你们就去廷尉诏狱见刘羡,一日两餐都备好!明白吗?!”
等江统他们急匆匆走出去,司马遹又对曹尚柔道:“这件事,我派人去照顾,保证刘怀冲没事。接下来,你不要掺和太深,贾谧这个人不择手段,恐怕会对你图谋不轨。”
“至于你那颗爱人的心,我收下了,也希望你永远不要丢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