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的微笑维持到厨房门被关上,姜小狗欢乐的说话声被隔绝在门外,他失神地站在门后,僵硬着嘴角,拳头紧握,“可是哥哥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理智啊,姜小狗。”
机械的打开冰箱门,强迫自己将情绪抽离出来,只是不受控的大脑总是回放刚刚的对话,她说,“哥哥我知道,我喜欢。”自己怎么回答的呢,在逃避,始终开不了口说自己的经历,她总是温温柔柔的笑着或者大大咧咧的拥抱安抚,不逼迫,不多问,自己就像个懦夫,六年前如此,如今依然,明明她说喜欢了,也答应求婚,现在也在商讨未来,为什么自己还是这么害怕,思绪随着锅里的热油不断沸腾。
那一年被大哥强制送回学校,自己要将漫天的思念抑制住,只想到了逃避,因为擅自在她手机安定位,窥探她的聊天内容,为了惩罚自己,他选择了逃避她的所有事情,只为履行自己给自己制定的规则,给她好好长大的时间,给她享受美好的时间,不窥探,不打扰,不关心,没人知道他有多崩溃,午夜梦回,都是她。
渐渐地他其实是有些忘记这样做的意义在哪,只是会不断告诉自己时间要到了,马上,马上就能回到她的身边了,只是每到午夜,自己会不断后悔因为喜欢所以远离的决定,他也不明白这样坚持的意义在哪,如果她真的很幸福呢现在,如果她现在正在别人怀里呢,这些设想盘桓在脑中,让他发疯。
后来他梦中再也没有出现姜小狗明媚的笑颜,他开始失眠,夜晚的来到让他学会了数秒,一秒一秒地数,一秒一秒地熬着,白天拼命的做实验完成学业,应付父母,晚上安静地喝酒,酒液流淌的声音伴随着时间流逝的声音格外美妙,有时不注意量,会在半醉半醒的时候看见姜小狗在旁边笑闹,然后自然的躺倒在他的怀里,娇嗔地耍赖,就像今天这样,可是酒醒就什么都没有了。
再后来,他自己都不记得是逃避的第几年了,他学会了装成一个成熟的男人,学业有成,自信从容,将疯狂的爱意藏匿,正常的应对大哥和二哥,轻描淡写的询问她的消息。
还记得时隔这么久,开口问她的第一句话是,“小朋友,还会哭吗?”,二哥笑着,“怎么可能,她都这么大了,也就前几年问你还哭,现在不哭了。”他是怎么回答的,好像是沙哑着声音应了一声就匆忙挂了电话,电话在响起时他看见了现在的她,微卷的长发在风中飞舞,阳光下那明媚的笑意漾着蜜,五官更加精致,也长高了,手机黑屏,他在抬手时被自己满脸泪意惊住,原来她真的长大了,可是自己被留在分别的那天,不得脱困。
油温逐渐变高,放入青菜煸炒,油滴飞溅在手上,刺痛打断了他的回忆,自嘲的打开抽油烟机,唐泽其实知道,自己的疯,自己所承受的所有苦痛,都是自己造成的,甚至就连姜小狗那漫长的不能说出口的思念也是因为自己,只不过最后,自己变成了完全没有安全感,偏执得想拥有一切的人,而她依然是那颗炽热小太阳,阳光,快乐。
其实他也知道,当初的自己哪有那么坦然能面对昔日妹妹变成心动之人,哪有那么多勇气面对未知的答案,所以自己的所谓给时间,其实是给自己逃避的时间,唐泽你可真是个懦夫啊。
最后一道青菜出锅,唐泽打开厨房门,“姜小狗,在哪吃?”
“哥哥!做好了?在这边吃嘛!我想看他们的综艺,真的超好笑!”
“好,等着,别动。”
唐泽将饭菜放在小几上,好笑的看着试图伸手够筷子的人,“要不要哥哥喂?”
姜意禾一脸跃跃欲试,“你要是想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轻轻拉动他的衣角,“你低一点。”
他认命的弯下腰,配合着她的动作,“干嘛呢。”
意想不到的亲吻印在脸颊,“给你的奖励,辛苦哥哥做菜了。”
“不嫌弃哥哥一身的油烟味?”
“我是那种人吗?”一脸震惊,拍了拍旁边沙发,“吃饭吃饭!我可爱你了!不管哥哥什么样,我最爱你!”
突如其来的甜言蜜语驱散了他刚刚在厨房的胡思乱想,懦弱的想法被一股脑丢弃,唐泽扶着碗,神色微动,“真的不管哥哥变成什么样?”
“对啊,不管,哥哥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我是真的喜欢你,从那年那一天开始,后来年复一年,虽然我们有好几年的空白,可是只要你还是你,我就会喜欢你,我是个有判断能力,有自己感情的独立的人!我难道自己不知道我喜欢谁!”说着姜意禾有些生气,溜圆的小狗眼睛死命地等着他,“我再说一遍!我喜欢你!爱你!不然我为什么会答应你求婚啊!”
放下碗,用被碗边烫红的手心遮住这双不管是什么神情都让他欢喜的眼睛,笑意从心尖蔓延,“我知道了,哥哥相信了,姜意禾喜欢我。”
被遮住眼睛的姜意禾,欣慰的跟着点头,“这才对嘛,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我说几百遍,你不信,那我岂不是白说,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自己,你值得啊,我也值得你喜欢,嘿嘿,哥哥手拿开,吃饭!好香啊,我饿了。”
唐泽收回被眼睫毛扫得有些痒意的手,跟随心意轻啄这双惹人怜爱的眼眸,“吃吧,想吃什么,我喂,哥哥会慢慢告诉你一以前的事情,你也要跟哥哥说说,好不好。”
“那个,虾,我肯定的啊。”
虾仁入口,鲜嫩弹牙,“哥哥,你是专门练过厨艺吗?”
“嗯,报了班,跟着学了学。”
“二哥说你读书很忙的啊。”
“总有闲下来的时间。”
“那你怎么不想着回来看我,没良心!”
“看你的话,时间就不够,姜小狗哥哥学这个可是为了你,当初也不知道谁说的,会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