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川的乐队活动结束后,他跟队员们告别,随后独自踏上了回自己宿舍楼的路。
此时已经将近晚上十一点,校园里的几盏路灯要死不活地亮着,映照着被北风吹起来的几片初秋落叶,看起来分外萧条。
夏小川裹紧外套,加快脚下步伐。
“喵——!”
路边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夏小川脚步一顿,站在原地踌躇了。
他并不是爱猫人士,平时见到讨食的流浪猫时内心也是毫无波动,但这声猫叫太过凄惨,结合之前校园表白墙上有人爆料,说学校里有人虐猫,夏小川还是调转了方向,想钻进草丛里看一看。
这只猫所在的位置很偏僻,他循着声音左拐右拐,最后进了一个死胡同。
白江大学作为一个历史悠久的老学校,校园里废弃的胡同很多,眼前这个就是,它没有摄像头,也没有路灯,此时就着亮白的月光,夏小川清楚地看见胡同里空无一物。
疑惑地嘀咕两句,夏小川扭头往回走。
就在这时,一个黑色麻袋从天而降,牢牢套在了夏小川头上。
紧接着就是狂风骤雨般的殴打。
夏小川抱着头蜷缩在袋子里,挨打的间隙里破口大骂:“谁他妈的阴老子?敢不敢正大光明的跟我打?”
外面的人哼笑一声,“你敢去告小状,难道还怕被人知道?”
另外一个人用力一脚踢在夏小川肚子上,“你跟他讲那么多干嘛?赶紧办完事回去了。”
夏小川闷哼出声,喘着气试探道,“是不是云朵?她叫你们来的?”
外面的人动作停住,夏小川听见他们大声叫骂了几句,
“靠,我都让你别跟他多说了!”
“妈的老子又没说话!”
“别吵了,赶紧跑吧。”
凌乱的脚步声后,夏小川从麻袋里挣扎着出来,看着前方几人背影,他用力地握紧了拳头。
-
宋程从浴室出来正好遇见鼻青脸肿回来的夏小川,他多看了人两眼,默默地坐到自己椅子上,翻开了一本四级套卷。
他已经猜到今天发生的事情是夏小川告的状,毕竟按照云朵的说法,她只给两个人发了试卷,而知道这件事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所有人里只有夏小川有告状动机。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他就挨揍了。
宋程做四级试卷习惯先做听力部分,他的耳机还是最老式的有线耳机,平时被他整整齐齐的收纳在一个小盒子里,需要用的时候再取出来。
他正专心致志地拿耳机,夏小川突然上前来推了他一下。
宋程脑袋“砰”地一声磕到了桌子上,他缓了两秒才抬起头,一脸懵圈地看向夏小川,“有事吗?”
“你还跟我装是吧?”
如果说夏小川那张小白脸平时还有三分帅,那此时也肿得难看极了,他怒目瞪着宋程,声严色厉道,“不就是仗着云朵他妈的喜欢你,你在她面前吹耳边风是吧?做都做了还怕别人说?”
宋程继续摆弄自己手里的耳机,“你说的话我听不懂。”
夏小川一把抓住宋程的衣领把人拽起来,“你敢不敢承认你自己考试作弊!我跟老师说了又怎么了?本来就是你们的错!”
夏小川净身高178,宋程比他还高一个头,所以此时他虽然捏着人家的领子,可由于气场太弱,看起来还是十分滑稽。
宋程双手向后撑在桌子上,脸侧过去不看夏小川,声音却还是冷静,“我说了,我没有作弊。”
夏小川狠狠喘了几口粗气,扬起拳头就要砸下去。
在一边看了半天热闹的季丰心头一跳,赶紧站起来抱住夏小川的胳膊往后拖,扬声道,“怎么了这是?大晚上的在自己宿舍练上了?”
夏小川手脚并用地往宋程身上招呼,两只眼睛通红,扯着嗓子大喊,“你自己问问他做什么了!都是一个宿舍的他他妈的找人来打我!”
他们宿舍门并没有关,夏小川的动静又太大,此时门口已经围了好几个看热闹的学生,还有人正举着手机拍照的。
刚洗好衣服,端着盆从水房出来的孙正华看见这景象,赶紧小跑着进了屋,然后反手关上了门。
夏小川再不济也是一个成年男人,季丰一个人根本按不住,宋程被打了也不躲,就傻了吧唧的在那站着给人家打。
孙正华放下手里的盆上前去拉开了宋程,厉声对着二人道,“闹什么呢!”
孙正华的父亲据说是个白江市挺大的官,他自己也是宋程他们寝室的寝室长,长得一脸浩然正气,说话办事都有一股子官腔,大家平时都比较尊重他。
此时他一说话,夏小川瞬间就收了动作,只是眼睛仍然瞪着,手指指着宋程道:“我根本都不稀罕打你,一个只会靠女人的软蛋脓包,我看不起你!”
宋程脸色微微变了变,但他最终还是没有说话,或者说根本就懒得辩解,总之最后只是低下头,默默整理起了自己的试卷。
孙正华还不明白此事的来龙去脉,皱着眉头又指责了二人几句,确保夏小川不再有暴起的念头后就做起了自己的事情。
季丰回到自己座位前拍了拍宋程的肩膀,算是安慰。
宋程没什么反应,他的目光凝在自己手机里的新消息上。
联系人“奶奶”发来的:小程,最近学习怎么样?不要太辛苦了,这个周末回家,你爷爷专门去买了几只阳澄湖的螃蟹,说要烧给你吃的。
宋程是一个“留守儿童”,父母在他三岁那年去大城市打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偶尔的几次消息也只是给年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