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过这谢家,今日还真要被谢家这幅作态给唬住。
这谢家前些日子买了一批粮食,而如今这天元郡内还有卖粮的地方,就只有宝丰县!
宝丰县的粮行,全在赵氏商行的掌控之中,一查便能查到。
而谢家买的那些粮食,光是眼前这老弱妇孺,吃到发霉了都吃不完,那是足以供千人敞开吃也能吃上一个月的分量。
眼前这些谢家老弱妇孺,必定与投靠了救世教的那拨谢家人有所联络!
赵观象今日便要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眼见上司发了话,周围官差顿时一咬牙,便冲了上去,拎着那谢家男童从棺材上拎了起来。
“不许开你们破坏我弟弟葬礼!”
那谢家男童反身一口咬在抓他之人的手臂上,顿时引得那名官差震怒,一巴掌打在了男童脸上。
赵观象亲自拔出刀来,走近棺材:“都让开!”
“是,大人。”
众人纷纷退避,让开一条道来。
赵观象来在棺材前,刀身朝着棺盖缝隙一戳,随后奋力一撬,沉重的棺材盖顿时被他缓缓打开。可当他打开棺材之后,棺材内却并非是一具成年男尸,而是一具八九岁孩童的尸体。
那孩童尸体浑身惨白,唇色发紫,但气息全无,确实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弄错了?
赵观象眉头微皱,对这个情况有些意外。
可就在下一刻,他突然间整个人汗毛直立。
周围的声音,在他打开棺材的那一刻,似乎一瞬间消失了。
那妇人的哭闹声,孩童的尖叫声,周围下属的喝骂声……
以及……从进这间宅子开始,那两位南无道士从一开始就没有停下来的诵唱声。
一时间,整个世界都仿佛安静了下来。
赵观象猛地抬头,看向了香案对面。
只见那两个戴着恶鬼面具的南无道士,不知何时停止了那“跳大神”一般的动作。
他二人一左一右,站在赵观象对面,恶鬼面具的孔洞内能够看见两人的视线正直勾勾得盯着赵观象。
右边的那名南无道士缓缓开了口,是一名沙哑老者的声音:“赵观象……”
赵观象一时错愕,此人竟是知晓他的名讳。
而下一刻,左边那名南无道士发出了如女子般尖锐的声音:“……你真该死啊!”
随后,九环金杖一晃,发出琅琅响声。
鼓槌敲打鼓面,发出“咚”的一声。
做完这一切,戴着恶鬼面具的二人转过身,朝前走去。
赵观象拔出诛邪刀,朝着二人背影暴喝一声:“休走!”
可就在他要跃过香案去追击之时,他与那两名恶鬼面具的南无道人之间突然间弥漫起黄雾。
黄雾一起,周围一切瞬间变得不可视起来。
赵观象眼睁睁看着二人身影即将消失在黄雾之中,提刀便要追击。
然而就在此刻,身后黄雾之中伸出数只苍白的手臂,抓住了他的肩膀、手臂……
赵观象反手便要一刀砍去,手臂当场斩落数条,黄雾之中依稀有惨叫声响起。
“这声音……”
当赵观象听到这惨叫声时,整个人却是懵了一下。
因为这声音,他听着耳熟,似乎是他麾下一名府兵将领。
“不对劲,不对劲!”
黄雾之中,突然间几道刀光闪过。
可赵观象却是不敢再反击,提起诛邪刀抵挡着,但是却没有回击,只是节节退着。
……
谢家庭院之内,那些巡天监的官差以及府兵,突然间开始发了疯似的朝着周围自己人动手。
而那些谢家人似乎并不受影响。
谢宝林看着那已经被启开的棺材,眼神露出了不可理喻的狂热之色。
他丢了手中拐杖,哆哆嗦嗦得跪了下来:“白莲净土,万生之母!”
他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手哆嗦得更是厉害。
他缓缓将调转匕首锋刃,压在自己胸膛之上:
“以血为祭,以魂为引……”
匕首刺入胸前,自上而下,划开十字。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而在生命尽头的最后一刻,谢宝林却仿佛回光返照了一般,双眼怒目圆睁,暴喝道:
“恭迎天童!”
随着一声落下,无数谢家人开膛破肚,尸身缓缓向前倾倒。
可在死亡前的那一刻,他们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容。
鲜血在地上蔓延,最终朝着棺材处汇聚。
棺材内那具惨白的童男尸身突然间睁开了眼,浑浊的双眸之内,竟是一双血瞳!
下一刻,他猛地坐起身来,浑浊的双眸环顾四周,最终落在了赵观象身上。
此时此刻,赵观象的视角内,自己依旧是置身于黄雾之中,艰难抵挡着四面八方而来的袭击。
“这样下去不行……”
只做抵挡,不做反击,再浑厚的气力也是维持不住的!
可就在赵观象焦急得思索着破局之法时,耳畔边突然响起一声尖啸声。
那声音凄厉、尖锐,震得人耳膜发痛。
赵观象意识一时间失神一阵,紧跟着只觉得肩头一阵刺骨的疼痛传来。
他侧头一看,自己肩头正有一个小脑袋正在狠狠啃噬着他的肩膀。
是棺材里那具童尸!
这具童尸此刻如猴子一般攀在他的后背,尖锐的牙齿破开了赵观象的护体罡气,咬在了他的肩头处。
赵观象猛地用诛邪刀的刀柄砸向左肩那童尸的面门。
诛邪刀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华,而那童尸似是有些忌惮这柄神兵,瞬间跳开了,消融进了黄雾之中。
“铿冷!”
赵观象单膝跪地,手中长刀插在地上,死死支撑着身体。
他的意识瞬间变得模糊不清,一股杀意在他心中蒸腾而起。
这些人,明明是他的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