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胡志远唠了几句道谢,他再也待不住了,着急忙慌请了辞。去县里邮局把东西寄出去,贺宏进火急火燎地往回赶。迫不及待地想快点把好消息告诉老婆子。当天下午,贺家院里放了一长挂的鞭炮。村里人听见,都过来打听,问是不是知道京北小六那边的详细情况了。贺宏进喜气洋洋,如实相告。老一辈人听说是小六家二胎又得个小子时,跟着一阵欷歔高兴起来,实诚的恭喜声连绵不断。而对先前泛酸的那几个人来说,打脸来得简直不要太快。听到消息,几个人嘴角抽搐,脸都僵了,又不约而同庆幸地想:还好当时她们只是在心里嘀咕嘀咕,没在明面上说什么。要不然不仅得罪了人。之后一段时间里,这些老家伙指不定要怎么指点、奚落她们呢。……晨间霞光水露底下,早季稻谷被压弯了腰。南边老家六七月份正值端午前后。农忙双抢来临之际,老少社员们干劲满满。这边提着镰刀收谷。那边赶牛犁了水田,又插新秧。整个大河村生机勃勃,走哪儿都能看见收成的喜悦。京北傅家,不同于老家走哪儿都能闻见稻子和水田泥土的芬芳。整个小院,完完全全被栀子花的香味笼罩。陆淼月子过去半个月,回家大约有一周的时间。学校一些朋友、老师听见消息,都过来看望她。期末大考的日子也确定了,就在七月十二号。关洋洋和王勉他们整理了复习资料给她带来。谈老师和班导李建成也带来了消息。是关于李月的。李月这个名字,几乎已经被陆淼忘记。但是根据这次消息得知,自从李月被抓之后,她冒名顶替的案子就一直在跟前。公安走访学校,校方配合提供了李月家乡的原籍地址。公安就传唤李家家长,要求协商处理此事。李家是农村之家,家里三个孩子。父母辈顶着压力好不容易供出一个闺女走出村子,偏李月不成器。正经事不干,干出这种丢人现眼还犯法的事。李家父母恨李月不成器,怕丢人现眼,更怕李月影响下面的地面,一直拒绝出面。李家不配合,也无人替李月奔走保释。本来有望走法律程序,让李月能少受点苦,结果最后直接判了十二年拘禁。陆淼听后一阵唏嘘。李建成和谈老师安慰她:“家庭和家庭不一样,人和人也不一样,也许只有这样她才能真的认识到错误,你不要多想往心里去。”陆淼点点头。事后李建成和谈老师离开,她莫名其妙的又想起了柳云舒。李月判了十二年的拘禁,那柳云舒呢?陆淼夜里跟傅璟佑打听情况,问他知不知道。傅璟佑顿了一下,道:“无关紧要的人,平时都忙死了,谁关注她?”事实上,柳云舒手里沾了人命,今年开春二月份就传了消息,说判了死刑。柳云舒的这个下场,跟她爸脱不了干系。但是之前她跟陆淼有些纠葛。傅璟佑怕陆淼听了多想。到时候在自己身上找毛病,再给影响月子期间的心情,就没跟她提这事儿。陆淼也只是因为李月的事,才临时想起柳云舒问了一嘴,并不是真的很想知道什么。见傅璟佑不知情,她也没再多问,揉揉胸口有些难受地躺下了。傅璟佑看她弯弯眉皱着,料理完小儿子,跟着就过来看她:“怎么了,哪儿不舒服?”陆淼沉沉呼出一口气,人浮躁得没什么精神:“胸涨的有点疼……”“怎么回事?”“不知道。”陆淼噘了下嘴,如实说道:“这两天奶水好像比之前多了……我还寻思不喂母乳,现在不喂都不行了。”女人产后有奶水,傅璟佑知道。但是怎么停奶,傅璟佑是真不知道。这阵子家里合理分工,什么都没让陆淼操心。她月子期间养得好,气色一直不错。因着胸涨的这个事儿,她精神头蔫了下去,看着又有点病恹恹的。傅璟佑忧虑轻“啧”了一声,贴近她问:“是涨得多些,还是疼得多些?揉揉好使吗?”陆淼摇摇头。说不上来,也不想说话。陆淼干脆背过身去,侧抱着枕头酝酿睡意。傅璟佑心头一下沉了下来,束手无策,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个点儿,外面温度低了下去,还有风,肯定是不好带她去医院。沉眉坐了一会儿,傅璟佑轻轻给她拍着安抚:“明天一早咱们上医院看看去,看看医生怎么说,能不能有什么招。”陆淼啄啄下巴,瓮声瓮气带了点鼻音:“关灯睡觉了。”房里啪嗒一声,立即陷入黑暗。傅璟佑上炕躺下,把她拉进怀里轻拍安抚着。她生孩子耗了大半精力和精气,这阵子睡眠一直很实诚。可是这次大概是真的不舒服。人在睡梦里都偶尔难受地哼哼。傅璟佑担了一晚上的心,原是说早点起来带她去医院。结果她闹了小半宿,到早上才睡得踏实一点。傅璟佑没舍得打扰她,先收拾起床去外面跟老丈人打招呼,说今天不去学校了。陆远征大抵猜出,肯定是他闺女哪儿不舒服了。陆远征点点头没说什么,直接把车钥匙留给他。傅璟佑又旋身回屋里,把幺宝阳阳抱了出来放在堂屋秋千里。免得一会儿小崽子醒了哭闹,再给吵着妈妈。唐梅在厨房做饭,傅璟佑弄完幺宝,就去洗漱了。再回来的时候,正屋偏房的两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