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配合笔录、走访,又有周边邻居作证,凌家倒没什么嫌疑。只是最后一次送公安同志离开时,凌源抱着孩子站在院里看了一路。都说人之初,性本善。但一个人的骨子里,或许真的没有那么纯善。又或者说,凌源是真的被折腾冷了一颗心。刘家的遭遇,是他没有预想过的。但一想到不用再和刘文佩掰扯,他心里竟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罢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人总是要朝前看的……淡漠收回目光,凌源抱着女儿“哦哦哦”哄了几声,进屋把孩子递给凌母。“妈,之后要辛苦你跟爸照看一下穗穗了,上回支了好多假,这次过去得值班到年后元宵才能回来。”凌源去屋里拎了行头。单位那边看在陆伯伯的面子上,他耽搁了那么久,还始终给他留着缺儿。先前耽搁是迫不得已,现在事情告一段落,他也该回去上班了。凌母连“欸”了好几声,给孩子裹紧襁褓送他到院子门口:“你在外面放珍重些,缺什么想着给农场里来电话,家里好给你送。”“知道了,我那儿都特别好,有锅炉子,自己做饭饿不着,夜里也冷不着,你跟爸不用挂心。”凌母点点头,悄悄抹了一把眼泪:“去吧,路上慢点,当心着点儿。”工作的地方就在本市,确实不用怎么操心。可是中间发生了那么些事。短短一年的时间,瞧着儿子好像老了十来岁,凌母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好好的生活弄得一团糟,这都是什么事哦?要他这样伤心伤情?马上家家户户团圆的新年除夕,也不能回来……凌母抱着孩子擦拭眼泪,说不出的心酸哀伤。凌源安慰她说有空闲就会回来。之后摸了摸女儿柔软的小脸,凌源笑了下。把行头挂上自行车车头,“叮铃铃叮铃铃”的,骑着自行车晃荡着走远。……再说公安办案这一块儿。这时候没有偏激、反社会人格一说。公安局奔走多趟,最后根据两边村子收集的消息,判定刘文佩是接受不了女儿出生畸形造成的精神失常。又在精神失常状态下,才做出这样无可挽回的错事。事情到这一步,也就结了案。结局看起来草率,实则并不。毕竟始作俑者自己都在事件中死了。继续查下去,又能查到什么呢?只是可怜了刘家的那个小丫头。一大家子就剩她一个。摄入毒量虽然成分较轻,不足以致命。但是神经系统受到损害,脑瓜明眼可见得不那么灵光了。才四岁不足五岁的年纪,往后她的一辈子,又要怎么办呢?凌家和刘家的事画上句号。整个事件却并未在此处终结。刘家的惨剧震惊了十里八村。新闻报社和广播电台又将事情传播到了更远的地方。冬至前后,“一女子精神失常,误将老鼠药混入饭菜造成家中九亡一伤”的消息,轰动大江南北。人们唏嘘猜测,热度经久不衰。上一回引起类似轰动的,还是一两年前化工厂厂长贪污的事。频频听到这些消息,陆淼说不清道不明的,心里一直挂着什么似的。直到后来,在电视上听说刘家那个送去医院的孩子,已经出院。并且有关机构发布消息,若核实小孩无监护人,后续将会被安排进入儿童福利院时,她才微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现阶段福利院条件不一定有多好,但是是民政部门统一管理,多少有点保障。陆淼心头松了一口气,人也恢复了点精气神。小孩可怜归可怜,但自家日子还是要过的。冬至日家里和了面,唐梅在大桌子上包饺子。陆淼培养孩子们的动手能力。把小桌子支开,带着孩子们在一旁diy,或包或捏起了小元宝。之后周末休息,又去了趟王府井店里。工厂每周日一天休息,平均每月四天。店里目前只招了林娴一个人。没人跟她轮班,她从上班开始就没歇过。这次过去,陆淼给她包了十块钱的奖金,替班换她两天休息。林娴挺不好意思的。周六歇了一天,周日还是照旧过来上班。每月开支利落,平时店里上新款,都有她的一份。关键是东家好说话,还有奖金,入了冬,这一片还有统一的供暖。守店的活儿非但不累,林娴还感觉到了享受。她平时就乐意待在店里,知道这是份好差事,想要把工作好好地维护下来,就更乐意守店了。该说的话都说到位,林娴始终有自己的想法,陆淼就没再多说什么。驻店两天,陆淼还拿了钩针和羊绒线团过来。原本是想着没客人的时候,可以钩两针打发一下时间。结果完全是多想。有一阵子没过来,店里收银抽屉里攒了不少钱,大面额十元有六张,其他的都是毛票。光是一分一角地数着,陆淼头天断断续续地就数了一整天。第二天周日才开始正式盘账。算完店里这段时间的账,回去又算这几个月的总账。赶在京北大毕业考试忙起来之前,陆淼提着一大兜子钱去银行换整。之后顺路去趟铁匠营小学,约顾莹晚上上家里来吃饭。正好算这一期的分红。八月中到十二月底,时间按照五个月、每个月三十天计。日收入平均下来是17.5元。顾莹参了一份股,店里收入和支出她都占一份。刨除各项成本支出,最后分到顾莹手里的,也有201.5元。厂房小院那边顾莹没有参与,陆淼就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