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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这条狗,再聪明,再有能力,主子也容不下他!
而且以胡惟庸的那些恶事,杀之绝不为过!
“陛下,臣请命重罚!”
随后,朱棡又是抬起手,看向朱元璋冷声道:“纵然是国之功臣,但敢以身试法,贪污两千多两,若不重罚,岂能向天下臣民交待。”
“殿下,您口中的重罚,是什么?”
吏部尚书赵好德走了出来,并且看向朱棡轻轻拱手道。
“杀!”
面对这位吏部尚书,朱棡的语气倒是稍微轻柔了许多,方才道。
赵好德。
字秉彝,汝阳人。
由安庆知府入为户部侍郎。
进尚书,改吏部。
帝嘉其典铨平,尝召与四辅官入内殿。坐论治道,命画史图像禁中。终陕西参政。
洪武二十八年病故于任上,年六十二岁。有司护丧归汝,检点其遗物,箧中仅诰敕十一通及书籍数十卷,别无他物,世人无不崇敬。
这位绝对当得起清流。
而且从不为名利,也从不结党营私,更是早年就归于朱元璋麾下,其才能,可堪重用。
所以朱棡的语气才有缓和,毕竟这位绝对心有家国,且为朝廷着想。
“臣觉得不妥。”
赵好德轻轻摇头。
“为何不妥。”
朱棡看向赵好德问道。
“殿下,臣与马南山并无私交,但扪心自问,马南山追随陛下征伐天下,不畏生死,于国有功。”
“为此,更是死了两个儿子,现在道一句孤寡,并不为过。”
“而朝廷法度,自有人情,于此,莫说是殿下。”
赵好德顿了顿,又是看向上手的朱元璋,微微躬身道:“陛下,您杀么?”
对此,朱元璋沉默良久后,便是摇了摇头。
从头到尾,这个马南山,朱元璋是真不想杀。
一个忠心耿耿的猛将,为了大明,更是牺牲了两个儿子。
这纵然是铁石心肠,朱元璋也真是下不去手。
“陛下,功是功,过是过。”
“马南山虽有功于朝廷,但贪污受贿,高达二千五百两之多。”
“不杀,又如何平复学子之愤?”
“况且,于国法面前,纵然是有功之臣,也该以国法为先,维护国法之重!”
御史大夫陈宁一步踏出,便是看向朱元璋拱手道。
“没错。臣附议!”
御史中丞涂节也是走出队列,看向朱元璋躬身道。
“臣等附议!”
还是先前的臣子齐齐站出,看向朱元璋朗声道。
彷佛前些时日,乃至于今日,他们的怨气,都得到了极大的舒缓。
“陛下,老臣愿请出免死铁卷,为马南山削去死罪。”
而面对群臣的逼迫,朱元璋的面色越来越沉,只见魏国公徐达一步踏出,便是看向朱元璋躬身道:“以正国法威严!”
“老臣也愿请出免死铁卷,求陛下宽恕马南山死罪!”
鄂国公常遇春也是看向朱元璋,但不同于徐达,常遇春倒是直接叩首道:“马南山曾经在老臣帐下为将,而袍泽之情,不可断,还请陛下宽恕马南山死罪,臣叩谢陛下!”
“没错!臣也愿请出免死铁卷,为马南山求一条生路!”
“陛下,马南山.”
“陛下!”
一时之间,朝堂上的淮西勋臣皆是齐齐站出,纷纷为马南山求情。
更是不惜拿出免死铁卷,也要保马南山一命!
毕竟他们是真义气!
乱世,一路扶持,纵然马南山未曾封爵,但在他们心中,这马南山依旧是可以托付后辈的老兄弟。
那他们岂能看着马南山去死?
但以朱元璋的性子,还有群臣逼迫,纵然真不想杀,恐怕也得杀。
不然,这天下便会觉得朱元璋不公!
面对群臣苛刻严厉,但对于淮西勋臣却可以网开一面。
那这要是传出去,对于大明王朝的统治,可是一场不小的冲击!
“胡相国,你的意思呢?”
朱元璋望向殿中的群臣,还有淮西勋贵,又是瞥向胡惟庸道。
“全凭陛下做主。”
胡惟庸微微躬身道。
意思很明白,陛下该是您抉择的时候了,他胡惟庸可不想掺和进来。
毕竟不管是任何结局,对于他胡惟庸都没有任何的影响。
但你朱元璋想要这天下的民心,就得杀了马南山。
而若是想全了这份兄弟之情,好不容易聚拢的民心,估计就能散去一半。
舍不舍得,全在伱朱元璋一念之间。
“好。”
闻言,朱元璋轻轻点头,便是缓缓起身。
“都起来吧。”
朱元璋缓缓走下阶梯,又是轻轻摆了摆手。
对此,群臣都不知道朱元璋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纷纷起身。
“至正二十三年,咱与陈友谅决战鄱阳湖。”
“马南山带领两个儿子,身先士卒,以充敢死。”
“临走前,咱告诉马南山,可以不用两个儿子一起上,留下一个,至少留下一个,可以传承他的血脉,让他不至于无后。”
朱元璋提了提衣摆,坐在了奉天殿下的台阶上,方才开口道。
但距离朱元璋稍近的臣子,都是浑身一震。
包括胡惟庸。
朱元璋的眼眶,竟然有些微红。
“在场诸将臣,也都经历过鄱阳湖大战,也都明白那一役的惨烈。”
朱元璋又是抬起头,看向满殿群臣道。
“追随陛下平定天下以来,唯鄱阳湖大战最为惨烈。”
众勋贵齐齐点头,眼中都是闪过一抹沉重之色,便是齐声道。
时至今日,纵然他们笑到了最后,但谁能忘却,那位乱世枭雄的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