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分之一的概率,应该不至于这么容易就中奖吧?”余响心里那点小算盘打的噼啪响。
“但你忽略了一个问题。”江辞凉凉道,“虽然抽到你的概率只有四十五分之一,但题目有二十多道。”
江辞说到这停顿了一下,随后继续:“也就是说,如果范老师坚持不重复原则,班里近一半的同学都要讲。”
余响握着笔的手一僵,一用力差点把笔尖给折断了。
而也正是在这时,范正清开始抽下一个人了。
大屏幕上的数字一通变换,这回停在了36。
“36号同学是谁?”
36号同学余响:“……”
不止是余响,江辞在看到这个数字时也微微一愣:“看来这一刻比我预想中来的要早一点。”
余响的脸绿的仿佛生吞了十斤苦瓜:“够了,别在那说风凉话了,讲到第几题了?”
“第五题。”
余响快速地扫到第五题,然后磨磨蹭蹭地起身:“选c。”
范正清点点头:“对,这道题答案就是c,你说说你的解题过程。”
余响心虚地再次低下脑袋去看自己试卷。
但是发下来的参考答案选择题部分没有详解,而这题他刚好又不会做。
他下意识地瞄向了旁边的江辞,发现江辞也正看着他。
虽然他看起来面无表情,但余响硬是从他脸上解读出了“谁让你不会还不认真听课”这句话。
余响闭了闭眼,做足了心理准备重新抬起头直视讲台上的范正清 ,表情里糅杂了“心虚”、“懊悔”、“慌乱”、“尴尬”等多种复杂的情绪,最后开口说:“没有过程,我是蒙的。”
范正清听了他的话一怔,一时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笑:“你这孩子还怪诚实的。”
余响垂下眼帘,轻轻呼出一口气,只求范正清不要再继续为难自己。
但范正清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那就说说你是怎么蒙的吧。”
“我不会的题就选c。”余响脸都要涨红了,硬着头皮答道——然而他这次考试不信邪地没有这样做,不然也许不至于如此惨烈。
“噗嗤——”有人没忍住笑。
范正清双手环胸,摇了摇头的同时还叹了口气:“难怪数学考18分。”
“老师,18分的是我,他比我高一分。”张淼大着嗓门纠正道。
范正清:“……”
“咳。”沉寂了几秒过后,面子有点挂不住的范正清清了清嗓子,顺带瞪了眼跳出来破坏气氛的张淼,发出了夺命三连问:“我教训他你声音那么大干什么?考十八分很值得骄傲吗?十八分和十九分有什么区别?”
张淼也不怵他,有些委屈地反问:“老师你不是经常说‘高考一分干死千人’吗?”
这句话又把范正清给干沉默了。
这喷不了,因为他真的经常说。
再扫一眼底下的其他人,几乎全在憋笑,憋的脸都要裂了。
于是他就更气了,偏偏又想不到什么话来反驳他,只好转移话题,“但是满分一百五的试卷只考这么点分,某些同学真的不打算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吗?听的是一样的课,为什么别人能考九十多分一百多分?你们连人家的零头都考不到,真的不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吗?”
他一通输出,果然没人再出声,他便继续道:“那些只考十分二十分的同学,你们要知道你们凭一己之力拉低了班级的平均分,人家江辞就算考年段第一也带不动你们,知道自己拖后腿还不努力吗?”
“老师,不是努力了就能考好啊。”范正清话音刚落,又有人鼓起勇气发表自己的意见,“谁不想考个好成绩?”
“对啊,问题是学不懂。”
“阿数虐我千百遍我待阿数如初恋啊老师,真不是我不努力——”
“而且余响其实也没有怎么拖大家后腿,他语文和地理都是全班前十……”有位女生也弱弱地开了口。
这些率先发声的人给了剩下的人莫大的勇气,很快教室各个角落都传来了不同的声音。
范正清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脸青一阵白一阵的,一时间说不出话。
“老师,这道题我确实不会做,也没有什么思路,你还是叫别的同学吧。”余响虽然心里也对范正清这种形同PUA的教育人的方式感到不满,但他很清楚这位老师平时最好面子,人也比较骄傲,要是今天让他太难堪对他们全班不会有什么好处。
再所以他纠结了一会儿,最终主动开口将话题挪回到了正题。
“行吧,不会我也不勉强,希望你接下来的时间能够认真听课。”范正清当然不傻,马上顺着他的话道,“但你得叫个人来替你讲。”
余响:“?”都这样了您还得整这出?
“范魔王够狠啊,他自己再随机抽一个不就完事了?非得叫余哥干这种得罪人的事情。”张淼忍不住跟坐旁边的方承羽吐槽说。
学生叫人和老师叫人区别最大的一点就是前者容易得罪同学,而后者则没什么事,反正老师向学生提问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所以学生叫人一般只敢坑熟人。
“你还是先祈祷余哥别把我俩喊起来吧。”方承羽人都要僵了——因为那道题他也不会。
而论余响在这个班最熟的人,他和张淼绝对算得上。
“不不不老方,你忘了还有一个人。”
“谁?江辞?”方承羽恍然大悟。
对啊!余响现在跟江辞的关系没有之前你们剑拔弩张了,而且第五题虽然对他们这些数学菜鸟来说是灾难,但对江辞来说不就是小菜一碟吗?
于是乎这俩棒槌齐齐回头冲余响挤眉弄眼,暗示他快点叫江辞起来救场。
或许是他俩的表情太过用力而显得很是狰狞,余响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本来都快要出口的那个名字在嘴边转了个弯,愣是咽回了喉咙里。
他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