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坐在车窗边,手里摩挲着那枚银铃铛,细碎的叮咚声和着窗外的鸟鸣,思绪不知怎的飘到十里坡那夜。
彼时,十一大哥的玉铃铛在她手里,她心血来潮将它绑在腰间,天真地想着和孟珎站一块会不会闯出个铃铛教派的名头,完全没意识到一男一女挂着相似的信物,此举有多暧昧。孟珎是想到了,却是说什么她有了新铃铛,和她很配之类的话,现在想来当时他整个醋意上脑,是哀怨自己把他这个“旧铃铛”忘了。
晏璇无声笑了笑,那块木头鼓起最大的勇气大概就是跑去斛县,感情里“又争又抢”这种事他是真做不来。算了,谁叫她就被温水煮青蛙,被他这汪溪水泡软了。想想,她的金铃铛应该快成了。
“咚咚咚。”有人在车壁上敲了敲。
“小璇,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准备出发了。”
晏璇掀开车窗帘子,见司珩已骑在马上,整装待发。
她微顿道:“舅舅,师兄是不是还没回来?”
司珩轻拉缰绳微转马头,神色认真:“他与我说好了几时便是几时,没有等的道理。况且,以我们的脚程,天黑前堪堪有望赶到镇上。”
野外露宿毕竟危险,晏璇明白司珩的考量。
她点了点头道:“好,那就走吧。师兄他认得路,相信他随后就会追上。”
司珩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几许,未感受到她的勉强和忧心,方露了笑意满意离开。
车声辚辚,马儿吃饱喝足后跑得飞快,半刻钟功夫已不知走了几里地。晏璇只感受到风儿从脸上不断拂过。
“小姐,这几包药都已经筛好了,还有哪些需要捣弄的?”
“嗯?”
晏曜重问了一遍,晏璇才回过神,她指了指其中两样:“把这些切碎了放在药柜里就成。”
忽的,一阵“哒哒哒”的声音响起,由远及近混在车马声中,晏璇双耳微动,一下坐直了身体。
那股强劲的震感越来越重,随之又渐渐平缓下去,马儿“嘚嘚”的声音不再杂乱。福至心灵,晏璇撩起车帘,一道骑马昂扬的身影后来居上,落于马车外共进退。
“阿璇,我回来了。”
一抹温煦笑意绽开在来人的脸上,孟珎微喘着调整呼吸,束起的发尾随着身体的跃动而飘扬,日光照在他身上,有一种新生的神采焕发。
晏璇看着他,心里的一点愁闷不自觉就散了,会心一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