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老郑头快给我说说,这段时间都把我闲死了!”
在一旁大队长秦仝听这话,忍笑着翻了个椅子,不客气地坐了起来,准备看老局长的笑话。
也就是姜夔,才喊得了老局长叫“老郑头”。
“喊啥呢,在外面给我点面子不行吗?整天老郑头喊。”老局长笑骂道,眉心还没松开询问:
“你这腿真没事?要不,我等会派秦仝送你回去?”
“去去去,我身子骨好着呢,区区这破桌子我以前可单脚踢破。”
“这牛皮吹得可真大。”
“话说回来,别皮了。告诉我隔壁到底犯啥事了?刚动静有些大。”姜夔可不被这扯皮给扯远了,话题必须聊回案件上来。
【失踪案】?
刚审讯室满了,姜夔比郑桥还晚进审讯室,在门口那凳子坐了会儿。见了那郑桥哆嗦的,跟磕了药似的,一瞧就有问题,不是病了就是藏了事。
随后,姜夔又瞧见后头几个西装革履的人来了,言语中专业得很,一看就是律师。
可见,他这邻居来头确实不小。这会涉及到案件,可不得追问下去……
“我还没问你呢?你和那郑桥认识?”
老局长这一路走来走去,这会站久了,见秦仝识趣地已经坐好,暼了眼这没眼力劲的,自己磨磨蹭蹭地也翻了个椅子坐下来。
这会一看,跟两人审姜夔一般。
“郑桥?你说隔壁那个?”姜夔诧异。
“是啊,你不认识上他家干嘛?”
“真不认识,租我房子的人可多了,我总不得每个人都记得住名字吧,我都是按房号记的。要想知道租房人,我得回去查查这个记录本。”姜夔拍了拍那一口袋的钥匙,“哗啦”几声听着豪气逼人。
“行行行,别嘚瑟了,谁不知道你物业多。就你名下那房产,够你吃后半辈子了……”
老局长刚想揶揄几句,却又一下子住了嘴。惹得隔壁大队长秦仝看了他一眼。
“那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去的郑桥家的?”秦仝顺着话题接下去聊。
“704房间,那家伙老烦人了。有事没事总开着个大音量电视,楼下住户那老太太估计回子女家住去了,可难为了我听这么久,都快精神衰弱了。次次敲门喊他小声点,都不听我的。这次忍不住了,再这样下去,我可要让他退租了。”
姜夔说起那704就来气,这人总大白天的时候开什么破电视,吵得他嗡嗡地脑壳痛。
“今天一看这人,似乎有些神经质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精神上有问题,还是磕了药。”一想到进屋那会,他一把握住那郑桥的胳膊,正打算把他晃醒。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浑身颤抖冒着虚汗,脸白如纸的男人。那硕大的黑眼圈跟撞鬼似的,大夏天的手脚冰冷耷拉着,让姜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差点想把人甩出去。
噪声扰民?
老局长和秦仝对视一眼。
不动声色地问:“从什么时候开始?”
“大概,有一到两个月了吧。第一次那会我还记得,那天吵完以后还停电了。楼下那老太太上来找我的时候,路过704,还吐槽了一句:‘这家人死人哦?开这么大声,招魂吗?’,下楼的时候还被拌了一脚,鬼哭狼嚎的喊我送她去医院。”
老太太那阴阳怪气的语气被姜夔演绎的惟妙惟肖。
他接着说来:“至于停电那天的时间吧,我没记错应该是7月中旬。哦哦哦,那天记起来了。7月14日刚好鬼节,那天还下好大的雨。”
这话一出,老局长和秦仝脸色微变,有些古怪了起来。
秦仝则是翻开刚刚郑桥律师给的伤情报告,上面巧合的很。三个月前也就是7月14日的当天,晋安市淮南路发生了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
郑桥正是那场车祸的幸存者之一。
果然,有些问题。
看来当晚郑桥的去向得好好查上一查。
两人不动声色,默契地将这个新信息藏在心中,意味深长的模样让姜夔才意识到,这两家伙就是不打算给他透露一点信息了。
反倒是自己做了好人,给全透出来了。
“喂喂喂,你俩琢磨什么呢?就我一个人爆料,你们也不和我说说,那人到底犯啥事呢?”
……
姜夔最后还是被老局长和秦仝微笑地请了出去,这两人还“好心”地避免二次伤害到他的腿,给他打了专车到家,可真的是相当“贴心”!
*
当夜。
折腾了大半天的姜夔,和楼下保安打了个招呼后,哼着小曲儿,在别人异样的眼神下搭上了自家的电梯。
这整栋大楼都属于姜夔的物业,基本上一梯两户,地属好地段。
姜夔手上资产可不止这一栋大楼,可偏偏这段时间住这。
只不过姜夔这人也古怪,不卖只租,还偏生为了清静拉高了租房价格,主打一个随心所欲,别人想租也只得望而却步。所以整栋大楼住下来也不过区区十来户人罢了。
而他正是住在这顶楼,郑桥的楼上,804。
“叮。”
胡思乱想的姜夔回过神来。他拖着隐隐作痛的腿,往家的方向走去。
“这破腿真的是……才舞这么几下就废成这样,真的是没救了。”
沿着楼道窗往下看去,楼下704那位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受了惊,早早歇下了?屋子漆黑一片没有光亮。
细想片刻,姜夔慢悠悠地打开了自家房门,嘴上下意识念叨着:
“琴姐,我回来……了。”
空荡荡且安静的房间内无人应答。
804内基本上家具都被防尘膜封上,窗户被紧紧焊死,一点光照都照不进来,屋内没有开灯,黝黑如深渊巨口,看起来压抑至极。灰尘遍布到处都是,地上踩得脏兮兮的,细看只有一个人走过的脚印。
脚印指向房内的一间卧室。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