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为什么一定要二十两呢?
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在意的是能掏出这二十两银子的人吧?
这个时候,那个女子在打量过司徒炎的打扮,还有他身边带着的下人之后,终于忍不住出声:“这位公子……”
司徒炎已经要转身离开了,他比贾敦在街上溜达的时间久,早就看明白这女子所图。
不料那女子见他要走,居然一下子上前抱住他的一条腿:“这位公子你就可怜可怜小女子吧,小女子父亲去世连个像样的棺材都没有。您只要发些善心,小女子以后做牛做马报答您。”
司徒炎嘴边带着一抹嘲讽笑容,他转头看向贾敦:“夫人看呢?”
贾敦跟他做了三个多月的夫妻,也算了解他的性子,这铁公鸡绝对不会为不相干的人掏二十两银子的。
她笑了:“妾身想去那边看看绣品。”
司徒炎也笑了,看来妻子也是懂了一些世情的;“那咱们就走吧。”
那女子有些傻眼,这跟她设想的不一样。
她看向贾敦,计上心来,放开司徒炎的腿又抓住了贾敦的衣服:“这位夫人,您收下我吧,就当养了小猫小狗一样。”
贾敦皱眉,这辈子她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抓着衣服。
“养小猫小狗?”她笑着看向那个女子。
那女子觉得这个笑容有些瘆人,不过这两夫妻是她这两天遇到的人当中看起来最体面的,她不可能放过这冤大头。
她点了点头,手更紧的抓住贾敦的裙子,她觉得女人应该会更心软一些的。
“可是我对小猫小狗过敏啊,养不了。”贾敦这才慢悠悠的说出她的答案,然后她求助的看向司徒炎。
司徒炎会意,随手一把推开那被贾敦的回答惊住的女子。
“你们夫妻难道是铁石心肠吗?陈姑娘已经这么可怜了,你们为什么不帮帮她?”一旁有人看不过眼蹦了出来。
司徒炎夫妻两个一起看了过去,是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正义愤填膺的看着他们。
“陈姑娘?看来你跟她相熟,连人家姑娘姓什么都知道,那你这么善心就帮帮她好了。”司徒炎看着那书生说。
那书生被他的话噎住了,不过马上就说:“我是很想帮助陈姑娘的,只是我家境穷困,拿不出二十两银子。”
他有些羞赧的看着那女子,他早就对这陈姑娘倾心不已。
这两天陈姑娘卖身葬父,他苦于囊中羞涩,还向自己的老师同窗去借钱。
只可惜大家在知道他借钱做什么之后,都推说没有钱,弄得他这两天也没借到多少钱。
他无奈之下,只能守在这里,他担心陈姑娘秀外慧中,别被那些登徒子欺负。
刚刚陈姑娘求司徒炎夫妻帮忙,他是十分嫉妒的,觉得苍天不公,这满身铜臭的商人有这么多银钱。
不料司徒炎夫妻不光不帮忙,还很粗鲁的推开了陈姑娘,这让他气不过跳了出来。
贾敦看了眼跪在地上楚楚可怜仿佛风中浮萍的陈姑娘,又看了眼义愤填膺一脸通红的书生,心里有些对那书生的鄙视。
有时候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还真没有说错,这书生的书不知道是不是读到狗肚子去了。
她看了眼司徒炎,这个时候有司徒炎在,不需要她抛头露面。
果然司徒炎也不客气,他直接问那书生:“你可有功名?”
“我是秀才出身。”那书生很是得意,虽然秀才之上还有举人,可秀才已经是踏上科举之路,旁人都要给他面子的。
“那是入了县学的生员了?”
那书生又点点头。
“那县学每月应该给你米粮的,有几何?可够用?”司徒炎又问。
那书生再次点头,又冲天拱拱手:“当今皇上圣明,体恤我们这些读书人,每月发的钱粮足够用的。”
他说出一个数目来,傲然的看着司徒炎,觉得跟一个通身铜臭味的商人谈论这些都有些有辱斯文。
司徒炎笑了:“你一月是这些钱粮,那一年算起来都没有二十两。一个秀才老爷,一年吃喝连二十两银子都用不上,这姑娘的爹是什么身份,还要二十两银子办后事?”
他这话说出来,引来围观的众人一阵大笑。
这陈姑娘卖身葬父已经有两天了,不少人围观,当中也有那明白人,只当是看热闹。
如今司徒炎把这其中的道道一语道破,这些人还有刚刚恍然大悟的人就一起笑了起来。
那书生一下子呆住了,他有些茫然。
过了一会他才想起来去看那陈姑娘,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陈姑娘已经不见了,连她那要用二十两办后事的父亲的尸体都扔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