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一发话要对宝玉家法伺候,立刻就有下人涌了过来,把宝玉捆住,抬过春凳,拿起板子打了起来。
这一套动作也算是行云流水,快到史氏和王氏还没来得及阻止。
等宝玉发出喊疼的呼声的时候,她们两个才回过神来。
史氏哆嗦着手对贾政说:“宝玉身子弱……”
“母亲,我是宝玉的父亲,养不教父之过。”
贾政早就看不过家中的妇人对宝玉的溺爱,他每次要教训宝玉,史氏或者王氏总要出来阻拦他。
今天一旁有长兄贾赦撇着嘴冷嘲热讽,妹夫端顺亲王横眉冷对,外甥女黛玉哭哭啼啼,贾政觉得如果今天不对宝玉家法伺候,他这个大男人的面子就没了。
于是史氏口中一向孝顺对她千依百顺的贾政难得违背她的意愿,就在她的院子里打起了她的心肝宝玉来。
史氏和王氏已经哭了起来,一旁的探春、李纨也陪着流泪,只是碍于贾政,她们都不敢上前阻止。
宝玉一开始还能喊疼,还老太太、太太救命,后来就渐渐发不出声音来。
眼见着宝玉的裤子已经红彤彤一片,他的头突然往一旁一歪,不知道是昏死还是怎么了。
王氏终于忍不住,一下子扑到宝玉的身上。
“老爷,求求你不要打了。宝玉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只剩下这一个儿子了。我的珠儿啊,你为什么不把我带走……”她哭嚎着,拼死命拦着不要再打宝玉。
王氏这一哭起贾珠,别人还没怎么,李纨也抑制不住也大哭起来。
贾珠是贾政曾经最赖以自豪的儿子,他甚至觉得贾赦即使有爵位,可没有一个像他的贾珠一样成器的儿子。
如今听着王氏口口声声喊着贾珠,贾政也有些难以自已。
史氏这时候也一杵自己的拐杖:“你要想逞威风的话,就连我也一并打死好了。”
她这话说的极重,不光贾政就连贾赦也一并跪下。
眼见着这种局面,贾政叹了口气,挥挥手示意下人给宝玉松绑。
“快,快把宝玉送回去。”史氏连声说道。
她跟王氏等人一通忙碌,根本顾不上司徒炎他们。
贾赦没跟过去,只是示意妻子张氏跟着过去看看。
等这些人走了,贾政过来跟司徒炎赔罪:“今天是宝玉的不是,我代他赔罪。”
他又看了眼刚刚宝玉挨打的时候被贾敦搂在怀中安抚的黛玉:“外甥女,这里我也赔罪了。”
贾赦有些不耐烦:“行了,连管教儿子都不能管教,我看你以后也别管了,就等这小子惹出天大的祸事来好了。”
他这回说的可是真心话,他是真的担心宝玉将来不知道能惹出点什么祸来。
贾政一脸惭愧,却也没说话,这次确实是他理亏。
因为史氏她们的阻拦,他这个为人父为人夫的面子都没有了。
“算了,今天就这样吧。万寿节快到了,我们还要回去好好准备寿礼了。”司徒炎说着,又冲贾赦使了个回见的眼神。
贾赦心领神会,也不多说,就送司徒炎他们出府。
他跟司徒炎十多年的交情,自然不会因为二房的黄口小儿影响了情谊。
不过他那偏心眼的老娘,只怕会把司徒炎一家,甚至黛玉都恨上了,还是让他们早点离开别碍眼的好。
司徒炎一家出了荣府,各自上马上车回王府。
贾敦知道黛玉有些敏感,怕她心里有事,把她叫到自己马车上安抚了一路。
等回到王府,司徒炎也没多说,只是告诫自己几个儿女:“以后离那贾宝玉远些,看着疯疯癫癫的,别哪天犯了病吓到你们。”
他这话说的很是刻薄,宝玉只是喜欢在内宅厮混,他却直接把人说成了疯子。
不过今天司徒垭姐妹已经见识过他的举动,现在深深觉得她们的父王说的很对。
司徒圭更是笑道:“他自己不做男人,偏偏往女孩子堆里钻,别真是个女孩吧,我可得离他远些,别被他缠上。”
他作为司徒炎的长子,可真是继承了他父王的刻薄,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贾敦有些无奈,这几个孩子也不是个个白璧无瑕,一个个也都能挑出毛病的。
“玉儿怕是吓到了,你们回去好好安慰她。这样好了,回头晚上我让人给你们送安神汤去,明天去庙里上柱香。”
她也没好到哪去,直接把宝玉当成了邪祟,要给孩子们拜佛去晦气了。
这趟荣府之行,多少有些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贾敦深知,只怕是史氏对他们已经心有芥蒂,怕是以后在不能回到从前了。
不过他们家跟贾赦这个荣府的当家人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儿女们感情更是融洽,也没什么。
果不其然,没过两天,贾赦带着张氏还有贾琏迎春过来。
贾赦是来跟司徒炎八卦宝玉被打的后续的。
“好家伙,那小子躺在床上,几个丫头围着伺候。天热,衣衫穿的薄,一个个都穿着小衣,不知道还以为去了什么勾栏青楼呢。我可是告诉了你嫂子,让二丫头没事少去他那里,别平白无故的没了名声。”
司徒炎撇撇嘴:“幸好他不是你儿子,也不可能继承荣府。”
贾赦心有戚戚然:“我原先还想着老二能是个人物,能舔着脸继续住荣禧堂。没想到他不光官做不好,爹也当不好。就冲宝玉这德性,荣禧堂他就继续住着吧,继续折他的福。”
男人们在八卦,女人们也没闲着。
张氏见到贾敦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