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奕清愣了瞬,还以为自己眼花,却听那女子声音好似被醇酒泡过,带着惺忪的醉意和暗哑:“误闯的吗?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你……世子呢?”
徐奕清突然反应过来,这女子躺在世子的榻上,还是这种仿佛事后的嗓音,难不成是才被宠幸过?
他稍微一想又觉得正常,萧靖宥本来就对女人风流,怎么可能没有宠幸过女人。
不过他这话问得榻上人愣了瞬,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你以为我是何人?”
徐奕清不喜欢跟萧靖宥扯上关系,更不想跟他的女人扯上关系,但他没力气再去找其他地方藏身,干脆地靠在门边说:“我管你是谁,你睡你的榻,我靠我的门,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那女子不知道是否听了进去,没再说话。
室内陡然安静下来,外间的冷风从窗户缝隙里钻进来,室内有酒香和梅香交缠缭绕。
徐奕清暗中将体内迷毒缓缓地逼至掌心处,身体的力气也逐渐恢复。
不过卿九打算让他睡上好几天,用的剂量极大,一时半会儿他也无法如常。
寂静中,那女子又开口了:“听你的声音……徐家大姑娘?”
黑暗中两人谁都看不清谁,徐奕清闷闷地道:“我是王家的。”
榻上的女子忽地坐了起来。
徐奕清感觉黑暗中似乎有视线在打量自己,他心想,就算整个安王府都认得自己,今晚他就是辽阳县的王敏儿。
不料那女子沉默一瞬,又低声笑了:“原来我有眼不识泰山,居然是王姑娘。你这是追世子追到这里来了?”
徐奕清不想回她,却也接了句:“怎知道这处只有你。”
“找不到人,你还不走?”
“你都没走,我为何要走。”徐奕清嗤笑了声。
女子笑道:“你与世子的关系,能跟我相提并论吗?”
徐奕清眸色微闪,淡淡地道:“世子尚在丧期,就温香软玉在怀,逍遥自在,也不怕被人诟病私德。”
榻上的人似乎调整了位置,慵懒地靠着,静静地看了徐奕清片刻,才说:“王妃本就有遗命,不得为她守孝。何况……你不说,我不说,又有何人知道?”
“……”
“你过来。”那女子突然从纱幔后伸出一只手,手臂在月色下白皙如玉,散发着诱人的幽光,纤长的手指微微弯起,对着他勾了勾。
徐奕清心头一跳,难怪能让萧靖宥藏着,这女子着实有些妖娆,举手抬足自有一番诱惑风情在,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他偏转了视线不去瞧她,她却继续说:“地上寒凉,你受不得寒,过来。”
她怎知他不能受寒?
徐奕清心里疑惑,又听她笑道:“小姑娘受寒,往后不好生养。”
“我无碍。”
徐奕清干脆的拒绝了。
他对别人的女人没兴趣,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就不该,他怎么可能跟她跑一张床去。
纱幔突然打开,一股浓郁酒气顿时弥漫室内。
徐奕清抬眸,就见一年轻女子松松垮垮披着件深色内衫,单手拎着只白瓷长颈酒壶,赤脚走了过来。
浓郁夜色中,她身段修长,既有少女的婀娜,又有飒爽的英气。滑如绸缎的长发垂肩,她的五官隐约可见,却看不分明。
徐奕清没料到她会突然下来,冷不丁,那只酒壶就被女子送到他面前。
“既来了,陪我喝酒。”
徐奕清皱眉:“你浑身酒气,还要喝?”
女子悠悠地道:“小姑娘,你不懂,有酒才能醒酒。”
徐奕清无语地闭眼,又是个醉鬼。
梦里他就经常被喝醉的萧靖宥拉到庭院喝酒。
而他不喜欢那种醉生梦死的感觉,他觉得只是自欺欺人。偏偏他跟醉鬼讲不了道理,几句话过去,最后都是萧靖宥扶着醉酒的他回房。
不过梦中他不敢得罪萧靖宥,不代表他现实不敢得罪萧靖宥的女人。
徐奕清冷着脸把酒壶给拨开,“要喝让世子陪你喝,我不胜酒力。”
女子笑了笑,没说话,自顾自地仰头,抬手将酒壶往嘴里灌。
酒水顺着她嘴角往下,滑入了敞开的衣衫中,徐奕清不小心瞥了一眼,就脸颊滚烫。
这女人腰带都随便系的,近在咫尺的胸前曲线起伏皆可见。
仿佛察觉到徐奕清的窘迫,女子反而俯身靠近了来,微醺的气息喷在他的鼻息间。
她声线带着笑,手指搭在胸前,顺着曲线轻抚,:“与你相比,何处更伟?”
徐奕清梦里梦外加起来都没有男女之事的经验,当即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就见女子突然伸手,揉了揉徐奕清的脑袋,仰头笑:“真可爱,还是个孩子。”
徐奕清若不是身体受制于毒,不会在陌生女子面前如此被动。
偏偏他情绪波动间,好不容易逼至一处的毒素,又扩散开来,眩晕感差点没让他倒向那女子。
他狠狠地咬了舌尖,刚逼自己意识保持清醒,结果就被女子摸了脑袋。
徐奕清红着脸,低声骂道:“你知不知耻!”
女子笑得肩头微颤,说:“我有你也有,害羞什么?”
她顺手就揽住了的徐奕清肩膀,勾着徐奕清的下巴,吐气如兰。“我比你,谁更像女人?”
徐奕清猛地推开她站起来,面色不太好看,“疯子!”
夜风忽地吹开了窗户。寒凉的风带走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