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南疆向大楚朝贡后,献上的哑奴?”萧靖宥眼带疑色,“可他们不是被赐给世家贵族,供人玩乐吗?”
徐奕清想,表面上这样没错。
但若是从梦中信息来看,有部分闽南奴被人集中在京城郊外的隐秘之地,教授其武功,派遣到了边境各地,暗中挑起事端。
他思及此处,说:“玩乐之物,不见得不能成为利器。”
萧靖宥想了想,说:“崔氏已经远离朝堂,为何要派这些人假冒北翟人来袭击?”
徐奕清反问道:“崔氏是主动远离,还是不得不离开?”
萧靖宥道:“你是何意?”
徐奕清眸色暗沉:“世子就没想过,当年裴公案牵扯的家族,无一幸免。为何偏偏崔氏能全身而退,至今还有崔钰稳坐刑部尚书之位,崔氏族人除了长公主的崔驸马,也无一人死伤。”
萧靖宥沉默不语。
徐奕清道:“崔氏手里有秘密,是让人垂涎的东西,但不敢明动,只能暗抢。”
萧靖宥面色一震,低声道:“博山图?”
又是博山图?
可这东西不在崔氏手里,而是在沧行先生手中啊。
徐奕清不动声色,看着萧靖宥:“世子可是想到什么了?”
萧靖宥回过神,突然挑眉,慵懒地笑了:“我在想,有些东西,沧行先生应该比崔氏更清楚。算起来,今日麻烦倒是我替先生背了,兄台认为呢?”
却不料徐奕清点头:“世子若是不顺心,可以改日来找他麻烦,要绑要剐,随你心意。”
萧靖宥愣了。
这少年郎怎么一副比自己还想沧行先生倒霉的幸灾乐祸?
“你当真是沧行先生的弟子?”萧靖宥直接问了出来。
徐奕清嗤笑了声,还未开口,就听林间动静,几个枭卫快速从枝头跃下。
“世子!”
最前面的红袖甚至有些逾越地上前,搂住了萧靖宥:“你没事就太好了。”
萧靖宥浅浅地笑了,伸手摸着红袖的头,柔声道:“我还死不了。”
徐奕清瞥了眼抱在一起的两人,起身就往回走。
身后萧靖宥拱手道:“来日我到水镜居找兄台再聚。”
徐奕清的脚步顿了顿,说:“大可不必!你身上的毒是南疆的百日红,毒性不强,找个会解毒的大夫都可解。”说完,蓝衣俊秀的身影消失在了林间。
“世子,他是水镜居的人?”红袖面带疑色,“我们的人过去没发现水镜居还有这等年轻人。”
萧靖宥意味深长地看着徐奕清离去的方向:“沧行先生知晓经理,精通玄学,的确没听过他擅长医毒,还会武功。”
“要查吗?”
“先缓一缓,你们的人派出去,全力追查徐姑娘和姨娘的下落。”
想到弄丢了小面团,萧靖宥心里无端有些堵,面色也渐渐冷了下去。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红袖应了,扶着萧靖宥往山下走去。
徐奕清站在山间孤石上,看着林间往下蜿蜒的火把,久久没有离去。
翌日清晨,天色刚白,带着鱼腥味的竹篓就被丢到了徐奕清跟前。
徐奕清披着外衫坐起,脸色有些发白,起床气浓重地冷眼瞧着沧行先生:“我可没答应给你抓鱼!”
沧行先生站在门口,笑得慈祥:“我只是来提醒公子,自给自足。”
“你什么意思?”
“老夫两袖清风,没有侯府世家的仆从成群,自然也没人来服侍你穿衣吃饭,想要吃饱穿暖,就自己动手,”沧行先生捋着胡须笑,“或者公子愿意,让可道可名两个孩子来为你躬身劳作。”
“我今日就下山,母亲去向,我自会寻找!”
徐奕清冷着脸起身,才胡乱套了衣服,就听沧行先生说道:“公子要走,老夫也不拦,主上有令,公子十六岁之前,不得统领腾卫,所以公子下山且不要抱着会有人助你的心思。”
“就算我只有一人,也可以好好活下去。”
徐奕清砰地关上门,径直往前走去。
梦中他不也是一个人完成了报仇吗?难道脱离了旁人,他还活不下去?
卢浩从屋檐下走出,看着徐奕清离开的方向,有些担忧地看向沧行先生:“师父,少主尚且年幼,这一去若是有了好歹,我们怎么跟其他人交代?”
沧行先生望天,淡淡地道:“少主聪颖却偏执,心中无大义。若是长久以往,为君者其身不正,虽令不从,那我教授的不是有利天下之人,而是祸害天下之患。”
“可他毕竟是……”
“正因为如此,他的品性更为重要。如若不能引导,不如让他一辈子泯然众生。”
沧行先生说着,又笑了笑,高深莫测地道:“但我夜观星象,情况也不至于糟糕至此。反而会有否极泰来的转机。”
卢浩向来对师父的占卜深信不疑,闻言顿时松了口气。
“伯渊联系上了吗?”沧行先生又问。
卢浩点头:“他倒是联系上了,但聂颖却没有消息。”
“知道是何人袭击吗?”
卢浩面色古怪地说:“安王世子的兵,黑骑军假扮的劫匪。”
沧行先生也奇道:“他劫持徐府的女眷做什么?”
“伯渊说,那些黑骑军似乎没有伤他们的打算,但是中途另一伙黑衣人袭来,聂颖为了救伯渊,与那些人缠斗,两人才失散。”
“就是林中那些闽南奴?”
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