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了。」
「九年光阴,你早该死上三次,可却偏偏不死。」
「今日非死不可!」
褚岫白咬牙,骑马过市。
即便已然是深夜,路上并无多少行人。
可褚岫白此举却仍然极为放肆,可他却顾不了这许多,往后倘若治罪,也不过是一个策马当街的莽撞之罪。
他要杀了这个本该已死的贱奴……
不……要活捉他,要亲自割开他的头皮。
褚岫白这般想着,转头看向身后一位黑衣的供奉。
那供奉头顶,有一道神相浮空,那神相便如同一只山鬼,长着第三只眼睛,高高望向远处。
「有人助他。」
那供奉皱起眉头,双眼却紧闭着道:「那人似乎修炼了敛气的功法,身上如同有迷雾笼罩,我认不清他。」
「可他却带着郁离轲去了皇城。」
「皇城?」便是褚岫白都不由眉头拧到一处:「这般的贱奴,怎麽偏偏有人相助于他?若非那一只羽箭突然杀来,前辈玉阙修为也不至于失手。」
可他策马的速度却并不曾慢下来,反而更快了。
直至到了佛桑街街口。
十二轻骑不再向前,褚岫白也下了马,与那位黑衣的供奉一同步入佛桑街,随意与门房说了一声,便来到陈执安小院门口。
「便是这里?」褚岫白询问。
玉阙供奉颔首:「气息越过了墙头,就在其中消失了。」
褚岫白想起陈执安来,眼神中又多了几分戾气。
「佛桑街上的院子都有来历,也有世家居住,仔细想来,确实是陈执安的院子最为可疑。」
「这陈执安刚刚闯出些名头来,竟敢如此寻死?」
玉阙供奉就要腾空飞起,入这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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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岫白却冷笑一声:「莫要着急,若真是这陈执安倒也正好,陈水君那一柄黄雀风我已觊觎良久,只等着陈执安送上门来。」
他心中这般想着,不理会胸口仍然有鲜血滴落,只是踏前一步,轻敲房门。
哪怕已是深夜,可陈执安仍然很快便来开门了。
他开了门,见到褚岫白与一位黑衣中年人就站在门口,褚岫白胸口还有鲜血滴落,脸上不由有些诧异。
「褚将军如何来了?又如何受了伤?」
陈执安惊讶开口,却仍然站在门前,甚至门庭都不过开出一个缝来。
「陈先生。」褚岫白压低声音道:「悬天京来了贼人,与我缠斗至此,又令我负伤……如今那贼人已不见踪迹,陈先生可否容我进院休息一番。」
陈执安忽然有些犹豫,不答。
褚岫白左右看看,问道:「陈先生难道不方便?」
他眼神冷漠,直视着陈执安,声音也逐渐发冷,甚至带这些训斥。
陈执安看着他却忽然笑了,点头说道:「倒也并无什麽不方便,二位请进。」
陈执安侧过身去,让开门庭,任凭二人进入院中。
前院中无人,几个房间房门大开,似乎正在散去暑气。
褚岫白看向身后的黑衣中年人。
那人却摇了摇头。
褚岫白皱起眉头,若是无人,这陈执安正在遮掩什麽?
他一语不发,甚至不愿与陈执安客气一二,便径直走到后院中。
却见后院中摆放了许多药材。
陈执安笑道:「陈将军来访,原本应当以茶礼招待陈将军,可我正在炼药,炼药的技艺又不醇熟,就想着藏上一藏,以免将军笑话。」
褚岫白看了看这些药材。
不过都是些寻常药材。
陈执安似乎确实在练习炼药。
只是……
那贼人消失在皇城中,消失在这佛桑街上又能去哪里?
佛山街二十四座小院,仔细数来,大多都是悬天京中大世家购置的别院,其中尚且还有几位皇子公主的产业。
除了陈执安这院子有些可疑之外,那贼人又能落脚于哪一处院子?
褚岫白心中思量,胸口传来的强烈痛楚令他凶相毕露。
他闭着眼睛,揉了揉额头,语气却越发的冷漠:「陈先生,你可曾看到可疑之人?」
陈执安摇头。
「那贼人已然负伤,走不远的。
便是藏在这佛桑街上某一处,可总要出来,总要离开悬天京。
那他便躲不过我的眼睛。」
「一旦查明,若有人胆敢包庇,也是一个死罪。」褚岫白阴冷说着。
陈执安却呵呵一笑,忽然问道:「将军,你这是怀疑我窝藏贼人?」
褚岫白似乎未曾料到陈执安这般直接,脸上微微一怔。
陈执安脸上笑容依旧,转头看了一眼四周,道:「将军,我这院子便只有这般大小。
你若是不信,搜一搜便是,又何必与我说这些阴阳怪气的话?」
褚岫白全然不曾想过这陈执安一介宫廷画师,竟然敢对自己这般无礼。
他身后玉阙修士眉头皱的更深了。
陈执安却摇头道:「褚将军,我在院中炼药,你以休憩之名闯进来,话里话外都在怀疑我,威胁我。
褚将军……我不过一位内务府画师,并无什麽胆魄,修为也远远称不上强悍。
又如何悄无声息的窝藏贼人?」
「可便是画师也有脾气,褚将军……这佛桑街上院落众多,你来我院中质问,也许是看到了什麽,感应到了什麽。
但我却还要劝你,以我的修为,便是有贼人在我院中走过,只怕我也发现不了。
将军难道就不怀疑那贼人只是借着我的院子,使了一招障眼法?」
陈执安话语并不客气。
可却也令褚岫白生出疑惑来。
他低着头想了想,又抬头,语气不改:「可这佛桑街上其他院子中,皆有世家大府的修行强者,我料定那贼人不敢入那些府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