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与你道谢。」
陈执安仔细想了许久,终究站起身来。
二人一同出了院子,走在佛桑街上,直至到了皇城与东街交会之处,本来便人山人海的街道上,无数的游人突然自发分开,高声欢呼。
陈执安与楚牧野站在密密麻麻的人头之后,抬眼看去。
却见到有几骑缓缓而来。
为首的是一位便衣的人物!
此人身躯高大巍峨,眉头却留着一块疤痕,眼神坚韧,气魄不凡。
他骑马而行,就如同一座山岳一般,气魄雄浑到了极致。
他看起来不过四十几岁的模样,可却两鬓微霜,眉间燮起,不知在想些什麽。
此时此刻,陈执安看向这位将军,却只觉自己泥丸宫中的十二道神蕴猛然一颤,竟然开始瑟瑟发抖。
陈执安顿时观赏南流景,南流景光辉照起,照在那十二道神蕴上,那璞玉神蕴这才恢复如常。
他心中顿时惊讶起来,这究竟是什麽人物?
陈执安曾经见过李伯都,也曾经见过护送黎序时前来悬天京的司远。
这二人,一位乃是统御九万松槐军的玄紫将军,一位甚至战功封侯的天将军,都是气魄无比强盛的人物。
可他们二人的气魄,却远远没有此人旺盛。
「这位便是我方才提过的秦大都御,世人称他『曾去万里看山河,又持宝剑守春秋』。」楚牧野开口,眼神中带着些崇敬,
那位大都御不曾去看他,他却也站在原处,缓缓朝着那大都御行礼。
马背上的人物似有所觉,转过头来,轻轻朝着楚牧野点头。
一时之间他的目光扫过,陈执安的目光与他的目光碰撞,陈执安泥丸宫中十二道神蕴顿时再度萎靡,甚至不再进发出光辉来。
「这人的修为究竟何其高深?」
陈执安心中感叹。
来了悬天京之后他见过不少大人物,其中不乏有修为高深者,就比如司远墨,又或者浮剑山长老程霁禾,应当都是修为极强的人物。
可他们带给陈执安的震撼,却远远不如此人。
这人骑马而去,走过东街,陈执安目光一路相随。
直至走到皇城口上,陈执安忽然又见一位白衣的年轻人匆匆而来,远远朝着这位大都御行礼。
竟然是褚白。
秦大都御不曾去看他,褚岫白却在恭敬行礼之后,远远跟着,继续送这位将军入皇城。
「褚家人倒是很会做戏。」楚牧野笑了笑,对陈执安说道:「你可要记清楚了,秦大都御在我大虞,乃是真正的人物。
他执掌北方五州,与柱天大将军一同抗击大离,在不远的将来,若是大乾入侵,他也必将是扛起帅印,护持我大虞八万万子民的人物。
往后你见到他,也应该行礼。」
陈执安已经知道楚牧野的性子,他曾经因为朝中不清明愤而辞官,乃是一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有志人物。
能够得他敬重,这位秦大都御必然是人中之杰。
二人继续朝着白首街而去。
楚牧野与陈执安说起那秦大都御来。
「这位秦闻昼秦大都御出身于华清秦家,并非是什麽妾生子,更不是什麽支脉子弟,而是大族秦家的嫡子。
只是此人天生跳脱,有传言说他十六岁之年受不了世家规矩,便独自带了一把长剑,游历天下。」
「并非游历大虞,而是真正的游历天下。
他去过南海上那两座岛屿,曾经去过罗浮海,也曾去过大离丶大乾。」
「还有一则故事,他前去大乾修行,却被一位玄门长老捉住,要将他炼为大丹,也不知他如何跑将出去了,又改姓换名,拜入了另外一座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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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二年光阴,他就在这玄门中崭露头角,又过二年,他不知用了什麽手段,挑唆两位玄门开战,闹出了极大的乱子。
而大都御报了仇,却趁乱跑回了大虞——」
「再后来,他仍然不愿回到秦家,反而投身军伍,受到柱天大将军青睐提携,自此一鸣惊人。
时至如今,他不过四十馀岁的年纪,却已经是大虞最为鼎盛的人物了。」
楚牧野语气中带着崇敬,仔细讲述着这位秦大都御的故事。
陈执安听来,也觉得颇为精彩·—·
天下间,贵胄丶王侯不在少数,如同这位大督御一般的人物,陈执安却是第一回听闻。
「现在朝中,大虞六姓仍然隐在幕后,安国公权势滔天——-朝中除了宋相之外,其馀人物要麽闭口不语,要麽暗暗抗争。
唯独这位秦大都御,几次来信与安国公争辩,甚至怒斥安国公为朝中饕餐。」
陈执安听到这里,对于这秦大都御又多了些了解。
从魏灵玉那乖张跋扈的样子看,这位安国公必然不是什麽善茬,秦大都御有此胆魄,足以令人敬佩。
二人一边聊着,一边到了白首街,宋相的院子门庭虚掩,二人不曾敲门便推门进去。
却见院中,这耄老人已然备好了茶水,正在等候。
老人似乎看起来颇为疲惫,见二人来了,只是无声招了招手。
二人行礼入座,宋洗渠亲自为陈执安倒茶,他不曾说什麽,只是指了指桌上的饭菜说道:「今日老徐回家探亲去了,这两道菜是我下厨。
你二人且先将就吃吧。」
桌上两道菜倒是颇为简单,一道烧青菜,一道炒牛肉,色香味俱不成,但却并没有什麽奇怪的味道。
于是三人各自拿了一碗米饭,就在这白首街上吃了一顿寒酸的午餐。
宋洗渠时不时与二人说话,聊的无非就是坐朝节中那许多盛景。
直到这时陈执安才知道,宋相自始至终都未曾去那悬星宫。
「如今朝中休沐,我正好休息几日。
宋洗渠这般说着,又缓缓站起身来步入东堂,拿出一个大碗来。
陈执安探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