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忽而一笑,并无半分遮掩道:“你说我往常不过是小打小闹,在六姓人物看来,不过只是孩童玩闹。
可是我却知道,为了让云停死,上原卢氏付出了几座矿山,付出了几个位置,付出了一把传世名剑。”
他声音细小,却落入卢清和、卢海汇,乃至周遭许多楼阁之人的耳中。
然后……
就在许多人惊异的眼神中。
陈执安长身而起。
他探手之间,自虚空中拔出一把长剑来。
那长剑清冷,剑气纵横,滚滚厚重气魄裹挟着重重气流,萦绕其上。
“嗯?”
卢海汇瞳孔收缩,诸多楼阁之上顿时哗然。
魏灵玉、谢宥、王知微等人甚至站起身来,望向那他们极为熟悉的蟠螭台。
站在高台正中央的卢生玄,神色同样大变,死看向陈执安。
一时之间,这北地园林开始嘈杂起来。
无数人物看向那位悬疑的少年。
然后他们便看到,这少年并非玩闹,他手持长剑,向秦闻昼行礼,又踏入那高台正中。
与卢家卢生玄对望而立。
高楼之上,李铸秋、李伯都不知何时都已撑起栏杆,探头出去,望向蟠螭台!
卢海汇似乎尚且不曾反应过来。
足足过去二三息时间,他才猛然站起!“先天一重,如何对战卢生玄?”他心中不断思索,想不出所以然来,却也觉得陈执安大约不会特意前来送死。
望星宫第十七层那位紫衣的公公,已然回身禀报。
卢生玄目光复杂,望向陈执安。
陈执安神色无改,耳畔,忽然有神蕴弹拨虚空,以此作响,他想了想,也探出一道神蕴。
两道神蕴碰撞,他便听到一句话:“你说的对,我那族兄确实不敢在我面前,拔出我那持雪剑。”
陈执安不语。
卢生玄咬牙:“除此之外,我持剑演武,修行神通,我那持雪剑气无意之间捕捉到了海汇族兄的神蕴,我在其中发现了……”
他欲言又止。
陈执安脸上露出些许笑容,道:“你已察觉到端倪,可你仍然持剑前来,想要定那云停一个生死,成自己报仇的大义。”
卢生玄深吸一口气:“我并无时间仔细探……”
“那我就来告诉你,你父亲在那枯牢山别院中,修行邪法,他教授林家关中寻常百姓邪功秘典,再吃了他们,以此增进修为。
林家关共计一千二百余户,五六千人,不过二年光阴,他便吃去四千余人。
为此,他以妖鬼邪法困索林家关,安然吃人!却被云停将军撞破。
云停将军得知真相,又努力半载,剩余的四百余户百姓,却被你父亲灭口……你那族兄……”
“住口!”卢生玄不再神蕴交流,大喊出声。
他眼中满是恐惧,目光却坚定无比,神蕴再度流转:“陈执安,你不得污蔑我亡父!”
陈执安面无表情:“你如今还可以放弃持剑,可以还云停一个公道,可以还这天下一个清明。”
卢生玄喘着气,眸子逐渐冷了下去,越来越冷:“陈执安,你妄想言语乱我本心!”
陈执安不再说话。
他抬头看向望星宫,看到那安国公,看到那国师同样注视着自己。
他二人目光各异,安国公眼神冰冷,国师却似乎饶有兴趣。
这两位真正的大人物身旁,那紫衣的公公又缓缓走出:“比斗开始,圣人有命……此战终了,无论是生是死,皆不可由私报复,此事到此为止。”
北城仿佛整个都安静下来了。
无数人的目光,都落在这高台之上。
“你本心已乱,那都南长剑轻鸣,已然对你不满……卢生玄,你今日前来寻我,心中仍有丝丝善念,我再给你一个机会。”
陈执安神蕴飞出。
回应陈执安的,乃是卢生玄手中长剑之低吟!
却只见!
一道剑光自他手中绽放而出,厚重的先天真元刹那间喷薄,就好似坠落的星辰,带起重重火光。
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无所不在的剑意!
那剑意冲天,划过天空,阔大的蟠螭台上,仿佛有霹雳炸响,又似乎有大雨磅礴。
滚滚剑光肆意倾泻,好似一座浩瀚汪洋!
十七层望星宫,那位紫衣的公公忽然挥动拂尘,虚空中不知何时飞来许多透明的丝线,彻彻底底锁住蟠螭台,弥散的剑光落在那丝线上,顿时消失无踪。
卢清和、秦闻昼身上也有真元勃发,护住身旁之人。
而对于其他楼阁上的人物来说……
卢生玄这一剑实在太过玄妙,其中夹杂剑意、夹杂数道神通,同样夹杂着那都南长剑锋锐的剑光。
剑气直去,仿佛要斩去天上云朵。
陈执安何等境界?不过刚刚踏足先天!
先天一重,如何能够挡住如此剑意,更莫论抗衡?
可是……
当陈执安看到这漫天的剑光,眼中忽而闪过失望之色。
“你本心乱了,尚且发挥不出都南剑半成威能……”
便在这失望的神色中,他忽然一抛手中峦岫长剑!
大风忽来!云流顿起。
有一道剑光恰如同云中君主射出宝剑。
那宝剑自九霄而来。
十二道神蕴,裹挟着寸寸厚重真元落于其上。
天鼓神通就此勃发,发出惊人的雷鸣之音。
剑意云中君配上那九霄神通。
峦岫长剑发出一阵阵铿锵之声,仿佛是在表达它的惊喜。
云流被就此割裂,长剑自九霄而至,照出耀眼无比的寒光,舞动出漫天的残影。
剑光吞吐,如有真龙吞吐云流,荡起大片的雷光。
这一剑太过惊人。
难以想象的气魄,在其中流转。
无比昂扬的剑意直冲而上,直入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