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真敢杀人?
杀的还是卢生玄这样的人物!
一时间,魏灵玉忽然想起她与陈执安的诸多过节。
今天,如果在台上的是她魏灵玉,陈执安可会动手杀她?
“也许会。”
魏灵玉抬头看去望星宫。
圣人有言,比斗中生死有命,比斗之后有生有死,莫要因私报复。
有了这句话,陈执安不被朝廷治罪,世家人物想杀他,便只能用一些腌臜手段。
可偏偏玉阙修为的齐天冲也好,先天圆满亲自而去的赵琼山也好,都不曾要了陈执安的命。
如今倒好……
陈执安去了东街,距离秦闻昼的住所不过两条街。
秦闻昼只需注意一番,只怕寻常的造化修士也杀不得陈执安了。
毕竟大虞秦闻昼乃是真正的强者,即便是放眼天下,也称得上盖世的人物。
否则他也不敢几次怒骂安国公。
在大虞五位大都御中,秦闻昼自身修为位列第一,无人可以撼动。
正因他有如此修为,方才卢清和这位上原卢氏的家主出手之际,见秦闻昼身上烈烈战意,才会略有犹豫。“所以……那一夜赵琼山去杀他,所有人都以为陈执安小院中藏着一位剑道高手,在护持陈执安。
现在看来,那位杀了赵琼山的剑道高手,其实就是手持峦岫的陈执安。”
魏灵玉逐渐明白过来,她低头思索,抬眼之间更加浓郁的杀机喷涌而出。
这陈执安必须死。
他活一日,便要成长几分,直至长成一尊庞然巨物。
到了那时,他也许才会成为真正的天公。
……
北城园林中诸多人物,各有各思绪,各有各所想。
直至那位紫衣的年轻公公来到栏杆处,高声道:“圣人有命,比试已然分出胜负。”
只是简单一句话,望星宫上亮起的重重光辉就此熄灭。
陈执安回到秦闻昼身旁。
秦闻昼朝他点了点头,由衷说了一句:“辛苦。”
陆竹君与郑玄泽更是面色胀红,眼中既是兴奋,也是如释重负。
云停将军这样的人物不必死了。
他们前来悬天京中一遭,终究未曾白来。
四人不理会无数目光,下了楼阁,策马而去。
“我们去接云停出来。”
秦闻昼带着三位年轻人,直去大理寺。
也在望星宫中第十六层的大理寺卿匆忙下楼,朝着自家衙门疾驰而去。
当他入了大理寺衙门,却见在那正堂中,秦闻昼背负双手,背对大门。
三位年轻人,包括那杀了卢生玄的陈执安,就站在门前。
门内……身为大理寺少卿的卢河岩正向秦闻昼行礼。
秦闻昼侧头看了他一眼……
然后,他忽然毫无征兆的击出一掌。
这一掌,真元雷动,一股难以想象的力量化作巨浪翻涌,带起浓厚血气。
真元滚滚之间,又仿佛夹杂着某种玄妙无比的神通,就这般落下,便如同一座山岳一般落在那大理寺少卿身上。
咔嚓!
大理寺少卿骨骼一声脆响,胸口顿时塌陷,猛然喷涌出一道鲜血来,跪在地上。
秦闻昼这一掌太过精巧!
随意拍出,却如同一座山岳落下。
偏偏如此恐怖的力量没有一丝外泄,精准落在出身上原卢氏的大理寺少卿身上。
大理寺少卿身受重伤跪倒在地,可他脚下的石砖却不曾有一丝一毫的破损。
“你该庆幸云停未死,也该庆幸你身上这一身官袍。”
秦闻昼声音毫无波澜道:“若今日是你上原卢氏赢了,云停要是死了,你无命可活。”
卢河岩低下头来,不敢多说一句。
大理寺卿张之远苦笑一声,走入正堂之中。
行礼、客套。
秦闻昼只是微微摇头,看向三人挥了挥手。
“你们且去死牢之中,将云停接出来。”
自有人引路,三人去了死牢。
陈执安已然去过一回,陆竹君、郑玄泽却是第一次去。
当他们看到阴冷潮湿的死牢,看到那无数沾染血迹的刑具,尚且没有太大反应。
可当他们看到一身伤痕,看到骨瘦如柴,见到三人正瑟瑟发抖的云停,他们眼中似乎有什么光亮熄灭了……
他们在边疆抛头颅洒热血,拦住大离蛮子,拦住他们的铁马云雕。
而昔日立功的将军,却被折磨成这般模样,这又是什么道理?
只可惜天下许多事,都并非道理二字就能够说清楚。
大理寺中,秦闻昼看向云停眉心。
他眉头皱起,轻轻弹指。
陈执安隐约看到秦闻昼身后,有一尊天将神相若隐若现,然后那夺神针便就此从满眼恐惧的云停眉心中弹出,落在地上。
陈执安捡起夺神针,隐约能够感知到其中流淌着的阵阵邪气。
云停没了夺神针束缚,似乎是轻松了许多,又仿佛极不适应,就此晕了过去。
陆竹君将云停背在身后,几人走出大理寺。
风波忽来。
秋日的风波又入悬天京,轻摇着满树的桂。
细碎的瓣如雨一般飘落,满城香气四溢。
原本策马而行的秦闻昼忽然勒住缰绳,看向临街一处酒肆。
那酒肆中,桂香气无比浓郁。
这位北地五州大都御掏出贴身的钱带来,弹出几两银子,落在郑玄泽手中。
“今日我请你们喝酒。”
郑玄泽打了好几斤酒。
原本是要去朝廷赏给秦闻昼的大宅。
可郑玄泽嘴馋了,望向陈执安,于是便顺理成章来了陈执安院中。
今日有如此喜事。
陈执安下了第三次厨。
白间吃的不亦乐乎。
秦闻昼喝了刚刚打来的桂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