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竹君也同样如是。
似乎并不惧死……
他们原本是战场上的将军,不知多少次直面死劫。
既然要与陈执安并肩而行,又担了一个太白山的名头,又怎会惧怕?
“白间,你来拖住那天门修士。
陈先生,你不是有一件灵宝?暂且带着陆将军退去。
我挡上几息时间,便试着脱身!”
自从云停走出大理寺监牢之后,唯一一次连说了三句话。
他眼神坚韧,全不畏惧。
魏灵玉脸上仍然滴落鲜血,严重的杀机终究变作了行动,那杀机中又藏着一缕快意。
“陈执安,我便不信你每次……运气都这么好!”
“那季承元有我大哥拦着,他救不得你!”
魏灵玉神蕴在陈执安耳畔碎裂,带着些歇斯底里:“我仍是天公!”
云停拔刀踏步。
白间七根银针闪烁寒光。
四道神蕴全然爆发。
陈执安却浑然不惧,目光如剑凝视着魏灵玉……
“郡主,你太急了。”
陈执安神蕴乍起。
在南城城门口的旷阔之地,猛然间刮来一阵大风。
那风波中,剑气四起,刮起烟尘,城墙上的大旗被大风刮的猎猎作响。
天上飘来云雾,遮住天时,而那风波过处……同样有一片剑光乍现。
这剑光不知起于何处,流转于云雾之间。
风波沉,碎去天青,斩出一片清明!
不过瞬息,大风裹挟着那无形的剑刃流转而去,斩碎了诸多神通,斩去了诸多神蕴。
出手之玉阙,神蕴、神相全然受损,甚至有人身死!
这一切不过眨眼之间,不过一场大风吹过。
魏灵玉上且不曾反应过来。
陈执安手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道雷霆。
那雷霆比往前更加锋锐,陈执安消失在云雾中。
魏灵玉眼中闪过一抹恐惧。
远处玉辇上的魏离阳神色微变,再度弹指。
虚空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叮当作响,一尊佛陀法相从魏离阳身后乍显而出,有宝塔高悬,散出金光,突破季承元的神蕴,照耀在魏灵玉身上,令魏灵玉横移几尺。
可云雾中,陈执安已然走来,手中的雷霆落下。
猛烈的刀意横空斩下。
即便魏灵玉仓促横移,保住性命,也终究付出了代价……
只见一道血光闪过,魏灵玉一只左手被那雷霆斩下,在虚空中爆成粉碎。
那切口光滑,甚至不曾流出一滴鲜血。
魏灵玉眼神错愕,继而变作深深的恐惧。
她剧烈的喘着粗气,又抬眼看向陈执安。
却见陈执安一击得手,再不留恋,踏步之间,脚下不知何时多了一条小舟。
小舟直去,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郡主,这一道雷霆便只算礼尚往来。”
陈执安的声音悠然传来。
云停、白间、陆竹君也早已离去。
魏灵玉站在原处,足足过了几息时间,她才难以置信的举起右手。
她的手……被陈执安砍了?
魏灵玉全然不曾想过不过只是一场偶然的遭遇,竟然招致了如此结果。
她喉咙里传来歇斯底里的喉鸣,眼神中生出疯狂之色。
年老的季承元也大觉意外,眼神更加浑浊。
他见陈执安走了,便摇了摇头,神蕴散去。
城墙上风波仍在,季承元咳嗽几声,他看着魏灵玉断去的一只手,忽而长叹一声,自言自语:“年老不中用了,该辞官回乡了。”
而那魏离阳却仍然坐在玉辇上,手中仍然握着那六根铁链,牵引着那六个俊美少年。
他侧头看到魏灵玉一只手被斩下,脸上的笑意却丝毫不改。
他抬眼望下陈执安远去的方向,满布血丝的眼中,眼神令人费解。
“真是好一张皮……”
魏离阳自言自语。
而他身后,那一尊佛陀神相却悲天悯人,庄严慈悲。
“谁在护着陈执安?”
“刚才那大风吹过,剑气纵横,至少杀了两位玉阙!难道是宋相麾下?”
不知有多少人猜测纷纷。
远处楼阁上,司螭琼、司遥看到魏灵玉断去的手,又彼此对视一眼。
这下……可糟了。
而悬天京中,更有无数念头酝酿。
镕天将军司远瞾背负双手,站在司家流院中,他耳畔不断传来一阵阵贪婪的呢喃声。
“那少年!”
“我要他的肉身!”
“给我,给我!”
司远瞾皱着眉头,他竟不曾追索到那风波剑气的来源。
谢家别院,谢无拘眼神中带着惊喜,又带着疑惑。
惊喜于这陈执安天资竟然如此鼎盛,远远超过他的意料。
如此以来,那一枚极为珍贵的魔种用在陈执安身上,便并无什么吃亏的了。
而疑惑于,陈执安身旁竟然有人护持?
是宋相临时派来的人物?
或者是秦闻昼离去时留下的修士?
又或者……
谢无拘想到了许多人,陈水君在那许多人中一闪即逝,他又终究摇头。
“宋相押宝于陈执安,与我谢家而言,算得上一件大好事。”
谢无拘闭起眼眸。
他眼神中带着些阴郁,因为前来悬天京的谢未书死了!
“是司远瞾?”
“是六叔旧仇?”
“又或者是对谢家的筹谋?”
谢无拘深深吸气,侧头看向一旁的蛟骧公。
“看来,你还是免不了要出手了。”
蛟骧公有些犹豫。
谢无拘却并不担心:“六叔死在来悬天京的路上,朝廷总要给些补偿。”
“你不需要再顾虑你的身份了,甚至西蓬莱剩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