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负在身后,另一只手仍然捏着王衍的脖子。
让他硬生生悬空而起。
王衍身上那最后一缕真元,也已经全然消散了。
身上的骨头,被陈执安方才的碎星爪爪碎了一半。
他口中不断吐出鲜血来,眼神中带着惊恐。
陈执安直视着他,又望向远处那位彻底燃尽自身,站立而死的静回大师。
“王公子,这天下,如同这位大师一般的人越发少了,可你又害死了一位。”
陈执安眼神中带着清晰可见的遗憾。
王衍呜咽,口中鲜血直流,流在陈执安手上。
陈执安有些厌恶的看着这位王家嫡脉,摇头说道:“昨日你在琉璃居中说过的那些话,我并不认同。”
“比如你说那些山民的性命不算什么,也无人会去理会。
你说等你回了姑岚府,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付出几座药山,几个官职。”
“除了昨日的话,我赶来的时候,依稀听你询问这位大师,说这大虞天下,究竟有谁能杀你王家贵胄。”
王衍眼中满是恐惧,已经全无力气的身躯还在不断颤抖。
他知道……以陈执安的胆魄,自己马上便要死了。
于是他匆忙调动仅剩的一丝神蕴,哀求说道……
“陈执安!陈先生!我不过奉命行事,王家王冠侯得到一方图纸,想要铸造一把传世名剑。
铸造那一柄名剑,需要一方染血石】,或者以玉阙圆满修士血液日夜浸染,又或者需要……需要五万人的心头血!”
“我不过奉长辈之命……”
陈执安眼中陡然生出一丝暴虐来。
“杀你王家贵胄者,我陈执安也!”
只见他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划过。
王衍已经被他划开腹腔,他一只手探入腹中,抓出他的心脏。
“心头血?”
陈执安一只手捏爆王衍的心脏,顿时血肉横飞。
王衍死于当场。
陈执安随手将尸体扔在旁边。
他不断想起心头血三字,只觉得心绪越发暴虐起来。
“施主,守住本心!”
一道微弱的声音传入陈执安耳畔。
陈执安转过头去,却见方才站着死去的那位大师,不知何时已经盘坐于地。
他原本苍白的面色如今变得饱满丰润,脸上还带起微笑,手中捏了往生莲印,佛相庄严。
可陈执安清楚的感知到,这位大师确实已然死了。
刚才那声音,便是最后一缕神蕴。
他突然心生警兆,连忙观想南流景,南流景中那杀生天王法相若隐若现。
当南流景的光芒绽放开来,陈执安心中的暴虐之气顿时被驱散一空,他的精神也逐渐清明起来。
陈执安皱起眉头,沟通青山楼,却见那魔种趁着他方才心境失守,青山楼光辉刹那暗淡,竟然生出魔气,影响了他的心绪。
“这魔种究竟是何来历,竟然如此玄奇。”
陈执安沟通白玉京,青山楼中炽盛的光辉落下,沿着先天胎宫中与魔种的那一缕联系,补全青山楼光辉。
“怪不得谢无拘如此信任这魔种,这魔种若是算作宝物,只怕比起一品灵宝,甚至更上一级的玄宝更加珍贵。
怪不得谢无拘能够名上骑鲸碑,也怪不得他能够发觉父亲口中的道果。”
陈执安心思闪烁。
他低头看到王衍的尸体,心绪稍定。
旋即又多出些烦躁了。
“这天下究竟怎么了?如王衍这样的人,只怕多到数不胜数。”
“凭我一人,就算再加上云停、郁离轲这几人,又能杀多少?”
“大虞六姓,天下世家几乎成了祸患,甚至……”
陈执安想到那广大的悬天宫,想到那一座望星楼,只觉得普天之下,满是妖孽为祸。
他思绪纷乱,又缓缓摇头。
“天下广大,并非我一人可以撑起来,莫要给自己担上什么枷锁。”
陈执安自言自语:“等我执印,先砍了那几个胆敢杀了我想救之人的狗官再说。”
他想到这里,不再纠结许多,又抬起头来。
却见方圆十余里之地,已然如同炼狱一般。
混乱的神通盖压天地。
几尊神相破碎又凝出。
大风大雨相继而来,令陈执安不如目瞪口呆。
他抬起头来,又看上远处。
那里有一只蛟龙不断腾挪。
黑衣的龙公张开手臂,血色的蛟龙亮出龙牙,龙角之上又穿刺着那些褚家兵甲的血肉!
天阙修士!
强大至此!
即便是大虞六姓也绝不可轻视。
可陈执安看到这蛟骧公大杀四方,眼神中却并无欣喜,反而越发平静。
他还记得那一位扛着扁担的老翁第一次见他,与他说过一件事。
西风州有一座山川,自诩世外仙山,山上大王自号蛟骧公】,聚拢了二十三位将军,杀人放火,打家劫舍。
甚至聚拢起一处农镇,聚拢了五万子民对他顶礼膜拜,甚至为其献上婴孩、献上妻女,供其吸食人气……
只因他以人身修行蛟龙神通,妄图以人身走蛟化龙……
靠着如此邪法,这蛟骧公竟然已经修成天阙神通。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陈执安低下头来,不知在想些什么。
——
陈水君腰间配着两把剑,站在极远处的云端。
他身上全然没有半分真元波动,也没有任何一缕神蕴流转。
而百里之外那一处战场被谢家一盏烛光】宝物彻底隔绝,未曾被他人察觉。
可天地四时,明月清风自然会为陈水君捎来消息。
他静默站在云上,等待着远处那一场大战,打出一个结果来。
正在这时。
云下的山上,站起一个身影来。
让人气息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