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步向前。
几道神蕴顿时压力大增,一旁的李海邺匆忙摆手,示意那些门客莫要出手。
“我还记得李家太爷,亲自将我叫去……
他说你若死了,李家门楣必将断去,又与我说音希看到一头道下魔头,他央求我,让我持剑去杀了那魔头。
得来道下丹药,为你续命。
李家承诺我,若我能为你续命,音希就能嫁给我。”
“时隔十八年,李铸秋……你家的承诺还作数吗?”
李铸秋疼痛无比,脸色泛青。
一旁的李海邺连连点头:“作数!作数!陈……姐夫!你说你能镇住这因果,不如……”
“作数就好。”
陈水君深吸一口气:“朝前迈出一步,既然作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与音希已经占全了。
自十八年前开始,她便已是我的妻子。
我今日来接我的妻子走,你们谁要阻拦?”
陈执安静默的看着。
无数的目光落在陈水君与陈执安身上。
远处那些京尹府铁衣速度极快,朝此而来。
谢无拘、司远瞾的目光终于有了变化,多了几分好奇。
时至如今,他们依然站在高处,低头俯视着这龙门街,想要看一看先天境界的陈家父子,究竟能够搞出什么名堂来。
而李老太君听到陈水君的话,却匆忙摇头!
“音希马上要嫁人了!要嫁去即将造化的镕天将军,陈水君,你莫要装神弄鬼!”
“那些门客何在,给我……杀了此人!”
老太君声音颤然,一声令下,甚至还不曾忘了陈执安:“还有那小杂种,一并给我杀了,今日的事绝不能传扬出去!”
陈水君叹了一口气。
他甚至不去看这老太君,眼神仍然落在李铸秋身上。
“你看,道下的因果不仅要夺你的命,还蒙蔽了李府所有人。”
李铸秋气息奄奄,眼神黯淡无光。
而谢无拘摇了摇头,一道神蕴流转,知会蛟骧公。
“李府那些门客动手,你便转动风云,带着李音希,以及陈家父子一同离去。
这悬天京中的事,有我与家主。”
天上有雷霆乍响。
谢无拘皱了皱眉……
这陈水君积怨太久,已经失去了理智。
先天境界,竟然想要强闯李府……
他话音未落,天上又一道雷霆响起。
而自李府中,一缕缕厚重的气息猛然勃发,强悍的神通接连而至,整座龙门街都为之震颤。
司远瞾握紧手上的青天长枪,大约是担忧这些神通会波及红豆院中的道果。
甚至他身上有一缕神蕴飞出,想要插手这战事。
无数的目光落在此处,无数的目光都想要看一看,这陈家父子究竟发了什么疯。
然后……
他们便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他们看到陈执安腰间的云川长剑出鞘而出,天上云流徐徐而动,带起飘渺的剑意笼罩龙门街。
又有一道炽盛刀光乍现而来,犹如大河滔滔,山川耸立。
剑气!
刀意!
玄妙而又浑厚的真元从他身上爆发开来,拦住京尹府七八位铁衣。
而那陈水君却面色淡漠,继续朝李府走去。
可令人惊讶的是……
他每走出一步,他身上的气息便增长一倍,乃至数倍。
而他元关中的真元,先天胎宫中的神蕴同样在增长,一步之下先天一重,就变做了先天二重。
他继续行路。
先天三重!
先天五重!
先天七重圆满!
陈水君一步一境,来临先天七重!
而那诸多玉阙神通尚未落在他的身上,却被一缕缕风波吹散。
陈水君继续前行。
“这天下,并非只有出身不凡者,才能修炼有成。”
陈水君淡漠低语。
他身旁猛然有蝉鸣传来。
秋日的蝉鸣,带起陈水君身上厚重的气息。
气息流转,陈水君额头亮出一点光芒,那是……元神!
陈水君身后,有一只蝉相若隐若现,那是神相!
元神、神相!
陈水君几步之下,自先天一重,连越七境,踏入玉阙境界。
谢家别院中,谢无拘瞳孔收缩。
“这是四时蝉?”
“他捉到了蝉!”
司远瞾无情无性,淡漠到极致的眼神里同样生出波澜来。
二人眼中,从无半分威胁的陈水君捉到了蝉,踏入了玉阙境界。
而且……玉阙天关似乎并非终点。
陈水君身后那一只蝉尊以外,已然有一道天关横立。
天关之后,又生出一道天门。
天门以内,一座玄楼立起,玄楼之下,玄池中真元潺潺流淌。
而玄池以外,一座广大的玄府耸立而起。
当陈水君来到李府仪门之前。
他的修为已然踏足玉阙第五重玄府境界!
四十位披甲的刀兵持刀而来。
而李家那五位玉阙门客已然现身,悬空而立。
陈水君看也不看他们一眼,拔出腰间已经改名为【朱夏】的黄雀风,斩出一剑!
一剑既出,便如同盛夏东南风,强劲玄妙的剑气呼啸而至。
又有如夏日的滂沱大雨,天上有雷霆炸响,威势惊人。
剑气飞出,横扫而过。
四十位披甲的刀兵也好,五位玉阙门客也好,几乎同时败落!
李铸秋眼神中的光芒越发暗淡了。
身躯中的疼痛已经让他麻木,让他得以抬起头来,注视着陈水君。
此时的陈水君看也不看他一眼,迈步走入李家,走向红豆院。
李铸秋骤然记起十八年前,自己躺在病榻上将死。
陈水君便手持那道下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