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杖责二十,那些宫人会受伤?”嬴政明白了他的意思,更觉古怪,竟有一种自己在和幼儿认真商讨的错觉。
“嗯嗯。”李世民急忙点头,不忍心见宫人被这样严惩,还补充道,“错,在我!”
嬴政微妙地看着他。幼崽哒哒哒跑过来,歪歪扭扭地扑到他怀里,软乎乎的小手抱着他的手指,水汪汪的大眼睛澄澈如水,却闪动着明亮灿烂的光辉,像阳光照耀在泉水里,粼粼地荡开活泼泼的波光。
“谁教你的?”嬴政低声问。
“什么?”李世民歪歪头,不明所以。
“是送你回来的那个人吗?”嬴政寻根究底。
“不是。”李世民如实摇头。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吗?”嬴政深深望进孩子眼底。
“知道。”李世民干脆道。
他只是没办法很迅速很顺畅地说出长长的句子,总是要艰难地组织语言,调动笨拙的舌头,才能让发育不够完全的身体听自己指挥而已。
实际上,周围发生了什么他都看得懂,也听得明明白白。
“那我在问什么?”嬴政半信半疑。
“你怀疑,吕不韦,教我说话。”李世民笃定地说完,还用力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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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和你串通一气吗?”嬴政挑眉。
“没有。”
“你为何偷跑出去?”嬴政忽然换了问题。
“玩!”李世民直白道,“屋里闷。”
腊月的天气,羲和殿一个孕妇,一个幼儿,自然是要烧炭保暖的,不管是华阳太后,还是嬴政,都不可能短缺了羲和殿的炭。
午后太阳很好,从窗户照进来,映得孩子的脸都晕出两团酡红来,再加上厚厚的被子,一直散发热气的暖炉,真的很温暖,也很闷。
李世民大约天生好动,小孩子的体温又高,在这种环境呆不住,还是想到外面转转,跑一跑,活动活动。——虽然他在秦王面前,走不了几步就要抱,但是没有长辈可以撒娇的时候,他一个人可以跑很久哒。
不过,这样的心路历程,很难和嬴政说清楚,就简化成了一个“闷”字。
“你离开时,没有惊动任何人吗?”嬴政接着问。
幼崽眨眨眼睛,露出思考的神色,好一会儿才道:“好像没有,我不确定……”
嬴政看了看他的身高,这要是不低头看,走路的时候撞上了,他可能都不会发现脚边有个娃。
“你遇到吕不韦时,是在什么树下?”
“柿子!甜甜的,可以吃吗?”李世民的眼睛亮晶晶,忍不住凑近嬴政。
“口水别滴我身上。”嬴政冷漠无情地把崽向外轻轻一推。
“!”李世民忙用手擦擦嘴角,什么也没擦到,毛茸茸地气恼道,“没有,口水!”
“他能吃柿子吗?”嬴政问芈夫人。
“不能的,小儿脏腑娇弱,柿子性寒且涩,恐怕会伤到脾胃,我从来不曾给他吃过。”芈夫人轻声回答。
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也是秦王迄今为止的唯一血脉,年纪这般幼小,再如何仔细也不为过。
“你并未食过柿子,如何知道它是甜的?”嬴政道。
“看起来甜。”李世民不假思索。他确实没有吃过柿子,但他一看到柿子就能想象到它的味道。就像他没有学过小篆,但也能一一辨认得出那些字都是什么意思。——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去努力回想罢了。
嬴政的重点当然不在柿子上,而在于这孩子。他惊奇地发现,无论他提什么问题,话题跳得有多快,这小家伙都能立刻理解他的意思,给予准确回应。
通常来说,一周岁的孩子能聪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