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定格在西域辽阔的草原上,牛羊成群,身着西域服饰的殷依蕖在草原上旋转着,仿若一朵美丽的格桑花。
“阿蕖,你可去过吐蕃?” 一个壮硕的身影站在殷依蕖旁边,几乎将她拢在自己的影子里。
“那里有一种花叫格桑,寓意“美好时光”和“幸福”,在南疆也有大片的格桑花,我幼时随父游牧到南疆,最喜欢看那里的格桑花,一大片一大片的像绚烂的太阳。阿蕖你还没有我乌垒国名字吧?就叫格桑如何?“
“格桑?”殷依蕖转着手里的花枝子,过去的记忆快消失干净,这段意外的人生,就给它一个新的名字,不带着过去,等重拾记忆的那一天,这一切都会留在这里,就当是一场梦罢。“好啊,格桑,我喜欢这个名字,以后我就叫格桑了。”
殷依蕖露出殷殷的笑意,像盛放的格桑一样美丽,身旁的男子低头,慢慢凑近殷依蕖的视线,越来越清晰,赫然就是穆则帕尔。“阿蕖、格桑,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我愿意把一切都献给你。”
格桑抽出挂在身上的宝刀,“你已经献给我大草原上最珍贵的礼物,给了我大草原上最勇敢的男人。“
“恩?“穆则帕尔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状况。
“你不是一直想娶我吗?我答应了。”
穆则帕尔呆楞当场。
“怎么,你不愿意?”殷依蕖用花枝子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不愿意就算了,”然后花仙子一般飘向草原深处。
穆则帕尔追上去,“格桑,你说什么?”穆则帕尔几步便来到她身边,“格桑,你同意了?你要嫁给我?”
“当我没说。”殷依蕖脑袋一昂,手一背,如同骄傲的孔雀。
穆则帕尔憨憨一笑,同战场上那个英武的将军完全不同,他一手抱起他的格桑,向天空呐喊,“啊!!!太阳,你听到了吗?阿蕖,阿蕖她就要变成我的格桑了,格桑,阿蕖,我太快活了。”
殷依蕖也被他的热情和高兴感染,大声笑着,“你有多快活?”
“世界上最快活!”
两道身影交织在草原上,缠绵悱恻,如同翩跹的蝴蝶。
过去的记忆越来越模糊,殷依蕖,现在是格桑,擦拭着狼牙,等待穆则帕尔来与她举行嫁娶仪式。
她坐在梳妆镜前,拼命想着丰朝的一切、想着一个很重要的男人,但是那个男人的名字她想了很久都没有想起来。反而另一个画面愈加清晰可见,是那天穆则帕尔浑身血淋淋的站在她面前,手里攥着两颗狼牙,笑得孩子一般。
乌垒国流行着一个传说,“说西域有一只狼王,是神兽下凡,相恋的人如果各持它的犬牙,就会受到神的祝福,无论经历何种磨难,都能重新走到一起。”讲这话的时候,穆则帕尔一脸肃穆,格桑却笑起来,“你可真傻,若那狼王是神兽下凡,被人取了狼牙,那不该是受到祝福,合该是诅咒才对。”
“不会的,阿蕖,这是真神座下的人间使者说的话,他们不会骗人的,我一定要取到那狼王的狼牙,我要让我们生生世世都在一起。”穆则帕尔暗暗在心里说,这辈子如果不能与你共度余生,那我便求下辈子。
格桑并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只当玩笑听。毕竟那只狼她也听说过,体型庞大,站起来与她一般高,两三岁便是一族首领,带着狼群东征西战,几乎整个西域的狼群都怕它。穆则帕尔怎么会为了些子虚乌有的传说,去挑战那头狼王。
没想到,一个月后,穆则帕尔真的带着两颗狼牙来找她了。格桑接过带着皮肉的狼牙,看着穆则帕尔浑身血淋淋的伤口,她承认,她真的被感动了。她恨过他、恨过这里的一切,但是随着过去记忆的慢慢消失,随着他雷打不动的示爱,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就是生在草原上的姑娘,这里最勇敢、最诚挚的汉子在向她求爱。
格桑胡思乱想着,两个侍女走进门来,“格桑,将军到了。”
格桑打量着门外,没有见到人,侍女捂着嘴笑道,“咱们战神一样的铁将军,正在外面喊门呢!”
“喊门?”
“将军他听说你们风朝有喊门的习俗。”侍女拿来红盖头,“将军说,他不太懂丰朝的习俗,只能从去过丰朝的商人那打听,不对之处,格桑娘娘不要难过,你只需要吩咐给我们,将军都会尽力办到。”
刚消下去的泪意又涌了上来,格桑笑道,“这人,竟如此心细。”
“侍奉将军这么多年,也没看到过将军有这么心细的一面。”侍女见她红了脸,越发起了调笑的心,“格桑娘娘是怎么征服咱们大草原上最威武的雄鹰的?快给我们讲讲,日后嫁了勇士,对娘娘是千万感激不尽的。”
格桑红着脸不说话,拿过盖头盖上,满心的甜蜜。
这场婚礼仪式大概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又有丰朝的习俗,又有乌垒国的习惯,极其好笑。直到子夜,在热烈的篝火里,在蜜糖似的笑声中,格桑和穆则帕尔完成了婚礼。
来到喜房,穆则帕尔拥着格桑,给她除去首饰,亲自服侍她净了面,格桑脸红的好似涂了胭脂,被他抱到床上之后,一颗心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但是穆则帕尔只是将她搂在怀里,并没什么动作。格桑过去的记忆虽消失了很多,但是迷迷茫茫的也觉得这样不对,却羞于问出口,就这样在胡思乱想中睡着了。
大草原上的日子欢快又甜蜜,穆则帕尔婚后送了她一件礼物,是那两只狼牙雕刻而成的宝刀,一柄上面刻了月亮,一柄刻了星星。
“为什么你的是星星,我的是月亮?”
穆则帕尔拥着她,脸颊磨蹭着她的头发,“神话里把女人比喻成月亮,格桑的美貌就像那月神娘娘,而我就做那环着月亮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