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一哲送几人离开,他看着李云秋和陆北欲言又止,眼睛低低的垂着。
这人的心思很好猜,戴一哲是个热心纯粹的人,他必定是想救苏念,或者是找出真正的苏念在哪儿的。
李云秋装作没看见,站在楼门口戴上了黑斗篷的帽子,然后和戴一哲道别。
“对了,你们是怎么发现苏…发现那个尸体的?”段涵看了李云秋一眼,见人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后,“这可和我家云秋不一样,她都想不起来看别人的。”
戴一哲看着李云秋的脸色,倒是无波无澜。
事实也是,李云秋完全不在意别人说什么。
“是姐说要去看的。”戴一哲叹了口气,“姐她不是很放心苏念一个人,结果…我们一推门就看到了。”
“真重情义。”李云秋不咸不淡地开口,又斜眼看了下戴一哲解释着,“没讽刺,我是说她是重情义的人。”
这话说的让人一头雾水,只有陆北弯了下唇角好像明白过来什么,他没多说什么,反倒是带着李云秋往外走着。
行至路口,站在阴影处的李云秋半抬手臂,微微侧身着扭头看向还站在原地目送的戴一哲,“有机会再见。”
“…再见…”戴一哲傻愣愣地回答道。
他听不明白,可心思玲珑的段涵却是听懂了,她有些惊讶地看了眼李云秋,声音压得低低的,“你要管?”
李云秋摇了摇头,同样小声回答着,“这可能由不得我。”
这一瞬间段涵只觉得月光像是穿透了黑袍刺在身上,额头上落下一滴冷汗,她吞咽了下干涩的喉咙,嗓子也莫名其妙地好像疼了起来。
“你是说…”
“嘘。”半张脸埋在黑斗篷里的李云秋突然停下脚步,手指竖在唇瓣前面发出气音,一双眼睛映着远处落在地上的月光,透着清冷尖锐的光芒。
段涵瞬间收声,心中一跳。
“不可以说,不要想。”李云秋的声音沙哑破碎,这话一出便更觉得喉咙刺刺地发痛,嘴巴里泛起腥甜味儿。
真的很想骂人,真的。
李云秋在心里痛骂着,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咽下嘴里的腥甜带着铁锈味的液体,看着还有些不明所以的崔明和段涵,轻声说了句,“走吧,先回家。”
回去的路上有些沉默,崔明也识趣地没说什么,他不太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李云秋的脸色不好,这点他看得出来。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陆北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李云秋几乎是拖着一口气回了房间,身上的黑袍都没来得及脱下来,袍子甩在身后,人匆匆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段涵有些奇怪地看了眼,倒也没说什么。
兴许人家有事儿呢,段涵知道李云秋是个想法多的人,这个时候过去打扰不好。
门快速被打开又快速合上,李云秋向身后甩着门板,却在意料之外地感到一股阻力。
门板被人用手抓住边缘推开,然后再次被重重关上。
陆北抿着唇拉着李云秋坐在椅子上,手指按着她的下唇,声音低沉,“张嘴。”
李云秋却突然笑起来,她突然get到了陆北的颜值,这人生起气来还挺好看的哈。
“没什么,没什么。”李云秋低声说着,口中淡淡的血腥味儿却怎么也含不住,“有点不舒服,但是我觉得和这次的事情有关。”
“哪里痛吗?去找景深看看吧,治疗道具你先用上。”陆北蹲在李云秋的面前低声问着,治疗道具塞到她的手中,“快用。”
“哪里也不疼的。”李云秋把治疗道具还给陆北,她垂眼看着抿唇不语的陆北笑了下,“你不是知道吗,这种情况会因为什么而发生…”
“之前听到的声音,你和景深都听不清,但我能听清,所以我的嗓子就变成了这样。”
李云秋用自己几乎坏掉的嗓子轻声说着,“后来我说,这事儿我们逃不过,又是这样。”
“陆北,你不觉得很像是丧尸副本中…”
她慢吞吞说着,一股腥甜又是从胸腔里涌了上来,这回她来不及吞咽,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打湿了她身上的黑袍。
袍子上面被血液浸湿,短而密的绒毛凝成一块一块的,陆北眸子沉着,小心翼翼地帮李云秋擦嘴擦衣服,生怕碰疼了她一样。
“没事,真的没事。”李云秋哭笑不得的解释着。
这情况看医生没用,他们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就跟当时她没法说出陆北重生的真相一样,只是当时是时间回溯。
李云秋抬手摸着自己闷闷地作痛的胸口,缓慢且颤抖地吸了口气又匀匀地吐出,这才觉得自己好了些。
有些事情永远不能拿出来明说,她早就在丧尸副本中明白这件事的。
“所…”
“不说了。”陆北用换下来的纸巾重新擦着李云秋的嘴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云秋,我都会明白的,你不用再说了。”
“唔唔唔…”
“我知道,不单单是你这么觉得,其实我也…”胸口刺痛了一下,陆北皱了皱眉头换了种说法,“有些事真假难断,我们急不得。”
李云秋侧了下头,“嘴巴再擦就破了,陆北。”
有些事?
还是说,这个世界?
打从一开始,他们就一直都在怀疑世界的真相,有些事情被刻意忽略了,因为没有人敢去承认。
比如……
为什么于可会质疑她说这是个游戏或者故事的说法?为什么会说自己是真实存在的?
为什么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