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说八道!我现在没有心思跟你开玩笑!”谢子叙蹙眉沉声道,“她中毒了!”
“中毒?!”程绪见眼前的人面沉如水,且穿着一身亵衣赤足就来了,想必绝非小事。
顺势搭上她的脉,程绪脸色巨变,“好烈的毒!快!把他放到床上去!”
“你先运功替她把毒压制住!”程绪一边从柜子里翻找银针药瓶,一边嘱咐谢子叙,“她没有底子,你渡气要缓,别伤了她!”
准备好一应物品,程绪便盘腿在黎锦娥对面坐下,取出一根根银针,分别扎进不同的穴位。
当最后一根针拔出,程绪便让谢子叙收功,同时点了黎锦娥好几处穴道,刺激她将胃里的东西都吐到盆里。
吩咐丫鬟处理好一切,又服侍她睡下后,程绪才问道,“她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中这么烈的毒?”
“不知道。”谢子叙拿过茶壶,替自己倒了杯水,“我听见茶杯摔碎的声音,起来一看,她就已经这样了。”
“睡觉之前她没有什么异样吗?”程绪再次问道。
“没有。”谢子叙蹙眉问道,“知道是什么毒吗?”
“暂时不知。”程绪蹙眉摇头,“但据我的经验来看,此毒性烈,且潜伏时间不长,中毒时间应该在十二个时辰以内。也就是说,她中毒的时间应该在昨日午夜到今日午夜之间。”
“十二个时辰内…”谢子叙沉思片刻道,“她昨天几乎和我在一起,除了早晨去了趟后山叫我,其余时间哪儿也没去。应该没有被下毒的机会。”
“那吃食呢?”程绪追问道,“她昨天都吃了些什么?”
“她早中晚都是和我一起吃的,只有那些甜腻的糕点和筱喃送的银耳莲子羹我没吃。”
谢子叙指腹抚过杯沿,她到底是怎么中毒的?
“莲子羹?”程绪诧异道,“筱喃做给她的?!”
“不是,给我的。”谢子叙摇头,“我不喜欢那些甜腻的东西,锦娥见我不吃,就自己吃了。”
“奇怪…”程绪蹙眉,“筱喃应该知道你不喜欢甜食才对,怎么会给你送银耳莲子羹?”
谢子叙漂亮的凤目眯起,“你的意思是,筱喃的银耳莲子羹有问题?”
“应该不是。”程绪摇头,“她给你做夜宵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况且她是做给你吃的。她那么爱你,又怎么会下毒害你?”
“算了,不说这个了。我们现在全凭猜测,根本推断不出是谁。”谢子叙瞥了一眼床上的人,“她现在情况如何?”
程绪顺着他的目光,也向黎锦娥看去,“她现在情况基本稳定了。但是,她体内可能尚有余毒,五日之后应该再施针一次,较为妥当。”
“五日之后?”谢子叙蹙眉,五日之后他们应该已经在去取菡苓草的路上了,“不能早一两日吗?”
“不能。”程绪摇头,“她一点底子都没有,刚刚要不是有你给她渡气,我都不敢用这么直接的办法。五日,是最快的速度了。”
“那能等到我们回来吗?”既然不能提前,那便延后。
程绪思索片刻,答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我不能保证余毒在她体内堆积久了会产生什么效果。”
“虽说她跟着你,也算是一辈子衣食无忧了。不过毒素的残留总归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伤害。想必这一点,你应该深有体会。”程绪注视着谢子叙,面色严肃,“所以,你要想好了。”
谢子叙垂目沉思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道,“那就带她一同去取菡苓草,五日之后,你再给她施针。”
诧异地看了谢子叙一眼,程绪痞笑道,“没想到你还有为别人着想的时候,是不是怕她落下病根,心疼了?”
见谢子叙径直去床上抱人,根本不理会他,程绪又自顾自地说道,“啧啧啧,她还跟我说你不喜欢她。我看分明不是这样…”
程绪话未说完,便被封住了哑穴,再说不出话来。
“师兄辛苦了,你好好休息一下。”谢子叙抱着黎锦娥从程绪身边走过,“如果你把自己毒到半死不活,我一定会对你更好的。”
那纯良的笑,吓得程绪打了个寒颤。
谢子叙对程绪眨眼,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为了防止武艺高超的师兄自己解开穴道,就麻烦你在这里站一会儿了。”
说罢,谢子叙就抱着黎锦娥走了。
当黎锦娥再次醒来,已经是次日中午了。
这里是,谢子叙卧房的,床上?
“夫人!您终于醒了!”阿若喜悦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阿若?”黎锦娥试图撑起身体,却发现身体虚弱得没有一丝力气,“我这是,怎么了?”
见黎锦娥要起来,阿若赶忙上前将其扶住,拿过枕头垫在她身后,“夫人,您现在身体很虚弱,就别乱动了。阿若这就去给您打水洗漱,然后喝点粥?”
实在乏累,黎锦娥也无心开口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便应允了阿若的建议。
水应当是早就预备好的,不过片刻,阿若便端着水回来了。
她刚服侍着黎锦娥洗漱完,便有丫鬟端着粥来敲门了,“阿若姑娘,夫人的粥送来了。”
“昨天…”看着眼前这个端着白粥小心喂她的丫鬟,黎锦娥又再次提起了这个话题。
“公子与雪公子虽未明说,但阁中都传开了,大家都说…”她话未说完,便被一道好听的声音打断。
这声音,一听便知是谢子叙的。
阿若闻声,赶忙住了嘴,上前参拜,“见过雪公子。”
“夫人,你醒了?”谢子叙绕过屏风,从容行至床边坐下。
他并未理会跪在地上的阿尔,而是径直拉起黎锦娥的手探了探脉,关切道,“感觉如何?”
冰凉的蹙感让她本能地瑟缩了一下,“还好,就是觉得没力气…”
谢子叙点了点头,又瞥了一眼仍跪在那儿的阿若,道,“你下去吧。”
听他只是叫自己下去,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