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老张大喊一声,突来的子弹一瞬间击倒了我身边7、8个战士,又是一串手榴弹和迫击炮爆炸的声音!
子弹从不远处的灌木中射出,四周都是浓烟和火光。
漫天浓烟里比炮火更猛烈的是战士们英勇的呐喊声。
由于地形复杂,植被茂密,所以天然形成很多视角盲区,这让我们的视界和射界都受到很大影响,根本无法有效确定敌人的方位。
身边的通讯员小李大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爆炸的弹片划出了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已经是血肉模糊。
深红色血浆还在不停从肉里涌出,绿色的军裤已经染成了红黑色。
老张一个翻身,灵活得躲开了一串子弹,他靠着一颗大树,目光坚定,右手握着已开保险盖的手榴弹,左手拉着引线。
“老张!”
看着老张胸前不断流出鲜血的弹孔,我不停咆哮着。
“卧倒!卧倒!”
老张双脚已经有些站立不稳,不停地抖动。
在用尽全身力气掷出手榴弹后终于坚持不住,整个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老张!”
电光火石间,一发□□在我前方不远处爆炸!
顷刻间一股强劲的冲击波把我推飞了好几米,弹片和碎石划破了我全身多处地方,伤口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落地之处是来不及渗入土地的血浆,它们慢慢在草地上沉积起来,温热的热度让人感到阵阵的发寒。
抬眼望去,被炸断的四肢和躯体纠缠在一起,残肢断臂四散,分不清是谁的。
“连长!没事吧!”
两名战士把我从泥土中拉出,我强忍着巨痛,定睛一看!
“用四零火,炸掉那个狗日的堡垒!”
我指着前方火力点最猛的方向爆喝一声!
“嗖嗖!”
两枚炮弹射向前方!
一声巨响过后,露出了已经被炸毁的隐藏在草丛后的堡垒。
“一排组织队伍抢救伤员,二排、三排冲进去,不能在这里当活靶子!”
我已经杀红了眼,根本不管敌人在哪里,端着机枪就是一顿扫射,在副射手的协助下四个二十五发的弹链一会就被打空。
草深林密,浓雾笼罩,看着前方的坡陡我对着身边的二排长喊道:“二排长,用□□!”
“呼呼……”
一串火焰喷向前方的密林,顿时三个全身着火的敌人大喊着冲出了掩体,哀嚎着四处乱跑。
四周的热浪开始聚集,闷热的空气让人喘不上气,空气中的血腥味和血肉被火焰烤焦的味道越来越浓烈。
“连长小心!”
身边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然后大力一推,把我推下了身旁的斜坡,滚进了一处凹地。
“连长小心,我掩护你!”
说话的是连队里年纪最小的新兵张顺利。
本来是留在后方做预备队的,硬是缠了我好几天,说要建功立业,为父母争光,没办法我把他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卧倒!”
一发炮弹在张顺利脚边爆炸,一瞬间张顺利被炸飞四、五米高,双腿与身体直接在空中分离,一道血浆喷射而出。
重重摔在地上的张顺利失去了意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前方暗堡射出的子弹几秒之内便击倒了好几名冲上去救援的战士。
“连长!你看!顺利还活着!”
手握钢枪的张顺利忍着剧痛,拖着半截身子艰难地向前匍匐前进。
“冲啊!”
张顺利大喊一声,左手支撑着半截身子挺立了起来,右手猛地扔出手榴弹!
飞出的手榴弹在敌人暗堡机枪口临空爆炸,霎时间烟雾弥漫,机枪也暂时停止了射击。
张顺利没有停歇,几个翻滚迅速地滚到了暗堡前,将手中的□□抵进了暗堡的机枪口,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死地扣住了扳机......
暗堡被摧毁,我抱着张顺利的半截遗体,两三人合力才把他紧扣扳机的手掌打开。
战斗仍在继续,危机依旧没有解除,密林深处不知道还隐藏着多少敌人。
看着血已经流干的张顺利,想着永远再看不到那个天真的笑脸,如果坚持把他留在后方,这个年轻的生命以后一定会绽放出鲜艳的花朵。
我轻轻合上张顺利的双眼,来不及悲伤,接过他手中的□□,带着战士们向前冲杀。
此时,我的身份和位置已经完全暴露,敌人的火力开始密集的向我集中,我一边利用树木和地形作为掩护,一边和战士们配合着冲杀。
就当我靠在一颗齐腰粗的大树后准备换上备用弹夹时忽然听到头顶炮弹的呼啸声。
“卧倒!是迫击炮!”
我快步跑向身边的两名战士一手一个把他们扑倒在身下。
等浓烟散去,我拍拍身上的泥土,看向身旁的两名战士。
“没事吧?”
“连长,没事!”一名战士回答到。
我点点头,看向另外一名战士。
“小刘!小刘!”
看着身体不停抽动的小刘,我紧张的问道:“兄弟!怎么了!”
小刘颤抖着用手捂住自己的腹部。
“连长,我痛......”
眼前的一幕瞬间让我心里一惊!
小刘的腹部已经被迫击炮的榴弹划出了一道大巨大的口子,鲜红的肠子正冒着白气,已经裸露在身体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