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安和宋白棠坐在待客的正厅,等着洪帮帮主今焕生进来。没想到,先等来的,是一箱接一箱的首饰珠宝,枪械弹药,还有宋白棠喜爱的翡翠玛瑙和碧螺春绿茶。老管家连忙吆喝阿祥和小厮们,把这些箱子摆放在另一边,与厉枭送来的聘礼遥遥隔开。宋白棠扭过头看了眼傅安安,若有所思。“安安,我们与今帮主相交甚浅,他怎么知道我最爱碧螺春,又怎么知道你最喜欢手枪武器?瞧这架势,明显是冲着我和你来的。”“他还赶着阿枭送聘礼的日子,一起把这么多昂贵礼物送进门……”宋白棠又多看了几眼傅安安,犹豫了片刻,问道,“安安,你说你跟今帮主见过几次面,有过短暂的交谈,那依你看,他是不是也有想娶你的意思?”“应该不会。”傅安安想起经常陪伴在今焕生身边的莫文粒,仔细分析道,“今帮主腿脚不便,身边有个悉心照顾他的女郎,是洪帮前任莫老帮主的独生女儿。”“另外,他受了伤昏迷不醒,是我救了他一命。”傅安安轻声说。“你是他的救命恩人,那就难怪了。”宋白棠松了口气,放下心喝了口碧绿的茶水。厉枭对安安深爱不移,安安也喜欢厉枭,两个人两情相悦,佳偶天成。眼下两人订婚的紧要关头,她真的不希望,再多个男人搅合进来,节外生横枝。咯吱咯吱,滚动的轮椅声中。坐在轮椅上头戴骷髅面具的男人,被两个粗壮男人推了进来。“傅夫人,傅小姐,今某今日不请自来,打扰了。”今焕生面具之下,只露出一双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睛,凝在宋白棠和傅安安两个人身上,来回打量,最后一个“了”字,带了丝丝颤音。傅安安敏锐听出了他话里的一抹激动,深深看了眼过去。却发现他眉眼不动,看上去很平静,仿佛她刚才听出来的那抹激动,是她的错觉。“今帮主客气了。”傅安安微笑道。阿祥很有眼色地端上一杯咖啡,递送到今焕生面前,“今帮主,请。”今焕生惯性地摆摆手,张口拒绝,“我不喝咖啡,给我泡杯茉莉花茶。”小时候他畏冷脾胃阳虚,安安的御医师父给他开了以茉莉花为主的中药方子,让他连续喝了半年。慢慢的,他就习惯了饮用茉莉花茶。以至于其他的咖啡红酒绿茶,他全都喝不惯。傅安安想起自己的大哥也只爱喝茉莉花茶,忍不住笑了,“没想到,今帮主你的口味,和我大哥一模一样。”“是挺有缘的。”宋白棠接过话茬,看着阿祥把热气腾腾的花茶放在今焕生手中,又看着今焕生斯文地喝了两口馥香茶汤,像极了长卿喝茶前的节奏。一时神思恍惚,竟生出不可能的奢想,以为她的长卿回来了。刚才,今焕生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在打量他。男人端坐在轮椅里,腰背笔挺,隐含凛然气势。据说洪帮前任莫老帮主突发急病而亡,洪帮陷入争权夺利的混乱争斗中。他就是在一场内斗中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一张脸也被毁了容。被莫老帮主的女儿莫文粒送到法国医院德国医院等各个地方医治,依旧陷入昏迷。直到遇见了安安,吃了安安开的药方子,才奇迹般醒过来,虚弱的身体也渐渐康复。既然他是洪帮中人,那就百分百肯定不是她的长卿。宋白棠轻叹了声,因为今焕生与傅长卿都喜欢喝茉莉花茶的相同嗜好,对他生出了两分怜惜之心。“今帮主答谢安安的救命之情,你人来了就行,还送了这么多的昂贵礼物,实在太破费,也太贵重。”今焕生深深地注视宋白棠,眸底的水光,一闪而过,“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些东西再昂贵,也比不上安……傅小姐妙手回春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安”字他说的快,咽回的更快。宋白棠没察觉到,傅安安也没察觉到。母女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欣慰于眼前的今帮主确实是个知恩图报的性-情中人。在这个炮火纷飞朝不保夕的年代,有了今焕生的这份感恩之心,就多了份洪帮上上下下的助力。多个朋友多条路,朋友多了路好走。宋白棠揣测着今焕生在十二点之前准备好这么多礼物,又亲自运送过来,肯定还没有用过午膳,便和蔼地笑道,“今帮主,你还没吃午膳吧,要不留下来吃个便饭?”今焕生双手抱拳,非常有礼节地拱了拱手,眼底闪过一抹喜色,“今某正有此意。”说完,他愉悦地笑了,声声洒脱不羁。一行三人去了隔壁的偏厅。偌大的紫檀八仙桌,摆好了满满当当的菜肴。宋白棠等今焕生的轮椅推到桌前,才笑着问道,“这些菜刚做的,味道偏清淡,也不知道符不符合今帮主的口味,如果今帮主口味偏重,我让厨房去安排。”今焕生含笑摆了摆手,“我的口味,也偏清淡,这些就很好。”傅安安吃过饭,就没有上桌,而是坐在旁边的茶几边,慢悠悠喝着咖啡吃点心。听着宋白棠与今焕生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偶尔插两句进去。慢慢地,她惊讶地发现,今焕生不吃姜蒜,把饭菜里的姜蒜全部挑出,整整齐齐码放在装骨头的小圆碟里。傅安安,“……”她的大哥傅长卿吃饭的时候,也有这么个破毛病。姜蒜挑出来就算了,还必须叠码的齐齐整整纹丝不乱。要不然,他就浑身都不舒服。宋白棠也留意到了这一点,马上偏过头,与傅安安的目光对视上。“纯属巧合吧。”傅安安无声地嗫动嘴唇。宋白棠微微点头,她也觉得是巧合。这时的傅公馆门口。朱乾川被阿祥和他的几个兄弟团团围住,宁死也不让他踏进半步。“朱少帅,我们夫人发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