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书逸转过头看她,不知道她叫他干嘛?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相处得就像陌生人一样,非必要不说话。
早上程书逸总是踩着点才出卧室,然后急匆匆洗漱收拾完就要走,而古晓琴往往也只是轻轻嗯一声,默许他的离开。
“你最近是不是都没睡好?”古晓琴抬头看他。
程书逸抬眼之后又飞快收回目光,胡乱嗯了一声,说:“还行,能睡着。”
古晓琴看着他,眼眶微微发热,数次欲言又止,不敢跟他说自己连续好几晚都听见他在房间里哭叫。
她起身走到茶几上拿起一个小药瓶塞给他道:“我最近睡眠也不好,找医生看了一下,开了点药,这个药我问过了,你小孩子也能吃,你要是觉得晚上入睡困难或者睡不踏实,你就睡前按说明吃一点,看看有没有效果?”
古晓琴说完这些,忽然抬手抱住了他——儿子已经长得比她还要高了。
“好久没听你叫过妈妈了,儿子。”古晓琴松开他,摸摸他的脸,眼中泫然欲泣。
程书逸最近时常流泪,一点点情绪上的波动就能刺激到他的泪腺,听到母亲这么说,他眼泪当时就下来了,哽咽地喊了声妈。
“诶……乖,没事的,还有妈妈呢。”古晓琴一边流泪,一边捧着他的脸给他擦眼泪。
“你爸爸是个心存希望的人,因为心存希望,所以他才会跳下去救人。我理解你爸爸,我只是接受不了……”古晓琴说,“妈妈不是怨恨你,儿子,我是怨恨你爸爸……他就这么把我们抛下了。”
连日来的伤心痛苦委屈难过一股脑地挤上心头,程书逸哭得脸都皱了,却还强忍着不肯哭出声。
饼干看他哭了,急得在他腿边转来转去地甩尾巴,可惜这会儿轮到它的主人没工夫搭理它了。
母子俩抱头痛哭了好一会儿,最后古晓琴强行抬起他的头为他擦干眼泪说:“好了。不哭了。你爸爸虽然走了,但咱们的日子还长呢!咱们应该继承你爸爸的精神,做个心存希望的人,对不对?”
程书逸一边哭一边胡乱点头,鼻子、眼角全都哭红了。
古晓琴破涕为笑,胡乱揉了一把他的头发,说:“去吧,去上学,把三明治拿上,路上记得吃。”
“嗯。妈……”
“嗯?”
“对不起……”
“傻孩子,一家人哪里有什么对不起?是不是饼干?”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