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咒灵出现的猝不及防,凭未名竟目前的身体素质加上已经带伤的情况下完全无法躲开。
她在那漫不经心的声音落下后,感受到灵魂被撕裂般的痛楚。
就像要将她整个身体塞进啤酒罐中,灵魂正被强行挤压融合,她在那一瞬间几乎连发出声的力气都没有。
“咦?”因为投放的咒灵被祓除,来查看情况的真人有些诧异地看着自己掌心与面前这个弱不禁风少女相贴的地方。
为什么它会感受到一股斥力。
这女孩的灵魂在排斥他的进攻。
有意思。
第一次遇到如此特殊的情况,真人感兴趣地舔着自己的唇角,眼中是跃跃欲试的光芒。
真好,又遇到一个十分特别的人,可以多玩一会,借此试验下灵魂的抗性吧。
真人将自己的身体拉长,将闭着眼睛满脸痛苦之色的未名竟团团围住,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球。
未名竟已经站立不住,但四肢被钳制着,如板上的鱼肉。
她此刻因为灵魂的痛楚,脑中一片眩晕,浑身针扎一般难受。
好疼。
身体好累。
好想结束。
□□上的疼痛已经逐渐被掩盖,整个人就像是被硬生生地拧成麻花又一寸寸撕扯开,黏合,碎裂,连哀嚎的力气也没有,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在恍惚间,一道透白的身影走上前,用自己孱弱得几近消散的身躯抱住她,化成一阵轻薄的雾气融合进体内。
真人正处于兴头上。
它第一次遇到如此特别的人类,所有妄图触碰灵魂的动作接连失败,锋刃的刀尖扎进肉中,鲜红的血液在滴落,它伸出舌头接住一滴,却被灼伤。
突如其来的痛感,灵魂被烫伤的感觉,让真人的动作一顿。
这是什么?
面前咒术师的血液居然能伤害到它。
它抽出身体部分化成的刀刃,上面已经完全焦黑,甚至无法再变回原来的形状。
“诶?为什么?”疼痛并没有让它害怕,这点伤在它眼中并不算多严重,反而更加激起好奇心,想要对面前这个女孩的奇怪之处一探究竟。
比下午它遇到的那个三七分咒术师,更让人想要扒开内里研究一番。
它才诞生不久,对整个世界充满着探索欲,正疯狂汲取着人类社会的知识,这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小意外直接勾起它的兴致。
来自灵魂的颤动让它兴奋不已,真人有些干渴地吞咽了下,这是遇到天敌的热血偾张,每一丝细胞都在叫嚣着逃走。
可与弱小的动物趋利避害的本能不同,这只会让它更加想要将还未萌芽的威胁掐灭在摇篮中。
它伸出另一只完好的手想要去触碰少女的脸,却被一只细弱白嫩染上鲜红的手抓住。
抬头,真人对上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
那眼中什么情绪都没有,明明它就站在面前,团团包围着,却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冷漠,蔑视。
真人读懂了这背后的深意。
这是因为强大,而平等将所有东西都一视同仁忽视的傲慢。
下一刻,这种傲慢在少女缓缓勾起的唇角中层层碎裂,转而变成带着刺的荆棘绞杀而来。
“我应该感谢你。”未名竟收紧手,毫不留情地生扯下真人的手臂,她的脸溅上些许血液,顺着皮肤滑落拉开一道红痕,“如果没有你的出手——”
“我的灵魂不会这么快融合成功。”
她站起身,身上涌动着耀眼的白光,被光芒触及的真人身体开始发出被油花烹烤的滋啦响声。
这下哪怕就连真人也不得不将身体往后退,以一团十分扭曲的模样避开未名竟,它眼中终于流露出几分忌惮。
灵魂被灼伤的程度越来越严重,再这样下去它很可能会被祓除。
“真是十分感谢。”未名竟擦掉脸上的血污,小腹上被刺穿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她却觉得从未这么好过。
这种灵肉舒畅的感觉。
久违了。
那段被她所遗忘的记忆,以这样一种荒诞的方式重新涌进自己的身体里,在那个时间点被分割成两半的灵魂终于重新胶合在一起。
幸村精市,真田玄一郎,吉野顺平,吉野凪。
还有富田南。
小南。
她心中无法磨灭的伤痛。
全部,所有的一切她都想起来了。
“为了感谢你,我可以给你选择死亡的机会。”未名竟站在原地,冷眼看着这已经膨胀到接近半个客厅大小的咒灵,沙发茶几餐桌等等家具物品都无例外地被挤压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
她纵身一跃避开疾刺而来的尖锥,顺势在那庞大的躯体上几个折腰横跳落在吉野凪的卧室门前。
为了避免面前的咒灵狗急跳墙伤害无辜的人,未名竟守在门口屈掌成刀,裹挟着灵力将喷涌而来的触手全部斩断。
青白的肉块像被腐蚀一般变得焦黑,掉落在地上。
真人连忙收回躯干,却无法恢复已经被灼伤的身体。
无法被扭曲的灵魂,加上能对他造成伤害的奇怪术式。
天敌。
这是它的天敌。
逃走。
这一瞬间,它的脑中只有这个念头,先前因为三七分术师,它已经孱弱不少,现在还未完全恢复。
它能感觉到面前这个少女突然变得更强,不是不能打,只是这里的动静不算小,如果不走等会引来其他咒术师的注意就麻烦了。
原本是趁着虎杖悠仁和吉野顺平出门的时候想要解决掉吉野凪,却没想到忽视了这个看起来十分弱小,就连咒力都十分低微的女孩。
它和夏油都看走眼了。
以小白兔的模样骗过他们,结果是带着獠牙的虎豹。
未名竟将灵力裹在她的身上,一下接一下击退着咒灵的袭来的攻击,她额角的汗珠滚落,唇瓣紧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