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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 5 章(2 / 3)

起去地里了。”

王蝉出事时,吴富贵也没瞧到现场,砸人的石头究竟是哪儿来的,他倒也不清楚。

“你呀,瞧着也是个石痴。”祝凤兰笑言,“回头定能和你舅爷聊一道儿去。”

“他是一个石匠,老是说石头有灵,以前喝大酒了,扯着我说古,还说咱们祖上还出过养石人,颇有神通呢。”

养石人的事,祝凤兰倒是不怎么信,只当是话本故事一样。

什么方士奇人,求神仙,炼金丹,点石成金,禁咒祈禳……

听着就是故事!

要当真这样厉害,她老祝家早就去当国师了,她也是国师后人家的老闺女,吃饭都得用金碗,美得哩。

哪至于在这胭脂小镇当老石匠的闺女,苦哈哈,以后传下来的家当啥最多,磨盘最多!

养石人?

许是脑子空空,王蝉对啥都稀奇,听到这个词,便将它往脑海里记,眼睛里都是好奇。

“姑,啥是养石人?”

“谁呀?”祝凤兰正待说话时,大门处的铃铛被拉响,祝从云还未歇下,声音如洪钟,从屋里中气十足地喊一声。

“爹,是我啊,时化。”大门外传来男子的声音。

紧着,便是脚步声和木栓落下的声音。

“这么迟了,怎么还过来了?”祝从云问,“怎么,凤兰在我这做老爹的这儿睡着,你还不放心啊。”

老丈人瞧女婿,老眼里都带着嫌弃。

“家里小子闹着问阿娘,”来人被老丈人问得不好意思,笑得有些憨,“怕凤娘也记挂家里小子,一个人走夜路回去,天黑了我又担心,索性就自个儿来了。”

话落,谢时化又探头瞧了眼亮着烛光的屋子,岔开话道,“丫头怎么样了?”

“上了药好些了……”

……

屋里。

祝凤兰快手将桌上的托盘端起,“你姑丈来了,应该是家里两小子闹人,表姑就先家去了。

“好吧。”王蝉舍不得祝凤兰,也还想听养石人的故事,却还是道,“表姑路上慢一些,待我和姑丈和、呃他们问好。”

实在想不起事,也不知祝凤兰家中小子的年岁——

该唤表哥还是表弟呢?

王蝉索性含糊了过去。

祝凤兰瞧出来了,“表姑家两个小子,大的那个唤做谢邦采,小的唤做谢邦直,一个比你小,一个比你大,唤做表兄表弟的,都有,回头姑介绍他们给你认识。”

“没事,慢慢的,咱们阿蝉就又都认得人了。”

王蝉瞧进祝凤兰的目光。

烛光下,妇人的目光温和,里头有着对她不记事的体贴和无声安慰。

“嗯。”王蝉鼻子微微酸涩。

……

随着祝凤兰和谢时化的离开,院子又重新安静了下来,间或有老人家的咳嗽声从主屋方向传来,打破了夜的宁静,莫名让人添几分踏实感。

就着烛火,王蝉又瞧了石头。

石头微微带几分红,不规则的形状,嶙峋有尖角,并不是椭圆的圆润。

触手抚上,质地坚硬极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白日里,她拿着这石头砸了棺,木石相碰,石头略胜一筹,最后砸了个破洞。

当然,这和事发突然,匆忙间,吴家只在坊市买到了薄棺也有关系。

……

淡淡胭脂红中,有青色的丝线勾勒,潦草缠绕蜿蜒,拿远了瞧,竟似一只夏蝉。

薄透的蝉翼,细爪攀着胭脂红的石头,好似攀着一片秋日、亦或是早春时节的红叶。

“养石人——”王蝉嘀咕了句。

如果她会养石,一定养这块石头,越瞧越稀罕呢!

……

头伤耐不住夜深,熬不得大夜,虽然睡了一日,仍有疲惫朝着眼皮使力,让它控制不住地往下垂。

王蝉将石头搁在了枕头边,侧头又瞧了一眼,这才闭目睡了去。

夜深。

月光星力倾泻而下,如丝似线,繁复缥缈的莹光朝石头缠绕去,石头上蝉的纹路好似活了过来一样,下一刻,石头上有光朝旁边的王蝉笼去。

王蝉身上,那寻常人瞧不到的死炁被驱散缠食,灵台逐渐清明。

白色布条下,伤口有如重塑一般的慢慢愈合。

……

王蝉知道,她又做了梦。

梦里,她还是一只蝉。

夏风吹来,她跟着树枝摇晃,百无聊赖又懒洋洋,偶尔嫌弃天热得很,恨恨地喊了两声。

“知了知了——”

蝉鸣声一起,她又烦了,闭了嘴巴,再热都不肯再叫。

片段掠过,支零破碎,如水幕落地。下一刻,她又成了建兴府城王伯元秀才家的姑娘王蝉。

“喊爹,喊爹就给你买糖葫芦吃。”

穿着书生袍的书生蹲在小姑娘面前,不自觉地夹着嗓子哄人。

小姑娘不理人,只蹲在地上瞧搬道,书生挡视线了,她眼都不抬瞧人,挪个方向,屁股对着人,瞧另外一道搬家的。

书生:……

“唉——”他叹气,瞧着梳着花苞头的小姑娘苦恼。

“阿蝉,你啥时候会喊阿爹呢,咋就这么不机灵的样子?真是作孽哦,想我王伯元堂堂一秀才公,打小便是胭脂镇十里八乡出了名聪明的,生的囡囡——生的囡囡——”他哽咽了,“咋就傻乎乎的?”

“肯定是你阿娘不够聪明!”

梦中,王蝉瞧到,甩了锅,瞧着油盐不进的小姑娘,书生宽袖一抹泪,站了起来,又气呼呼地叉腰。

半晌后,嘴里撂下了狠话。

“还不喊爹是吧,不喊爹,不喊爹就没有糖葫芦了!”

话这样说,他气得绕着院子里的枇杷树走了几圈后,再从灶房里出来时,却挽高了宽袖,束着襻膊,手中拿着一碗酥酪。

“吃吧。”

酥酪凉凉的,带着牛乳的滋味,很是香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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