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亲昵地在胡桃的脸上轻轻一蹭。随即,它拍打着翅膀,在一声清亮的唳鸣中,笔直冲向角落的′护摩之杖"!这一刻,无论是幻境还是展厅,都在剧烈震动。不断坍塌的幻境中,四周的影像如墙纸般剥落,一层层飞速向后褪去,露出背后真实的展厅,以及一一
被′螭兽′的影像所覆盖的,太宰治。
………胡桃小姐。”
太宰治适时开口。
此时,他就维持着靠坐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僵硬在原地。他看着胡桃瞳眸中的空洞晦暗褪去,等待着堂主小姐恢复清醒。然后,他看着她,对上自己的眼睛,发现自己此前的行径。她当然会发现。
他们的堂主小姐比谁都聪明,被逼入绝境和主动踏入绝境,这其中的天差地别,不可能瞒过一个体术大师。
如果是中也的话,大概会狠狠揍他一顿吧。喊着“死青鳍,要死就滚远一点,别在这碍事!",然后把他踢到一边。太宰治安静地想着。
事实上,他已经做好了挨揍、甚至是因此,与少女决裂的准备。只不过一一
「我以诚待君,信君亦如此。」
那句意外瞥见的古老诗句,又一次在太宰治的脑中闪过。无声的应和一样,一种比遗憾更陌生的浓烈情绪,在他的胸腔中蔓延开来。其中还夹杂太宰治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点微小的东西。但无论如何,太宰治已经做好了准备。
剧烈震动的展厅中,太宰治目不转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胡桃。他看着胡桃恢复清醒,然后在对上自己视线后一一少女缓缓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她不再对自己微笑,不再表现出亲近,神情也从轻松转为一言不发。这一刻,不过是短短的几微秒,却仿佛一个世纪般,被无限拉长。太宰治依旧等待着。
他看着胡桃用力拔出刺伤的银色长枪,把枪身换到左手边。他看着胡桃举起手臂,对自己高高地扬起掌心一一
“一一呼。”
一粒细砂震动着,从天花板落下。
太宰治惊醒般,浓密的眼睫猛地一抖。
下一秒,胡桃的右手隔着空气,精准地擦过太宰治的发梢,接住了一颗从天花板坠落下的石块。
“太宰治。”
此刻,胡桃脸上的神情平静。
她眼中既没有意外,也没有怒火。
她像是早就猜到,如果清醒时,见到的是这位新员工,会是怎样的场景。对此,胡桃没有质问的打算。
她只是伸出手,将那块天花板落来的石块,和枪尖带着鲜血的白缨枪,一起交给了太宰治。
随后,胡桃站起身,朝着张牙舞爪的黑影走去。胡桃的嗓音在震动的展厅内响起。
分明是普通的音量,但落在太宰治的耳边时,却是不可思议的清晰。“太宰治,人若是真心想要死亡,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晚。它可以是今天,可以是明天,也可以是下一个冬天。”
“但如果在这之中,你哪怕有一刻是觉得无趣,不知道看哪里……那就来看我吧。来看看本堂主的人生,然后再决定,要在什么时候离开。”“难得来一趟人间,不妨再浪费一点时间,看一看更多奇迹和童话,如何?”
“毕竞一一”
胡桃说到这停顿一秒。
她微微侧过头,看向身后的太宰治,脸上露出一个微笑,“本堂主说的′保护好他们',这里的'他们',可不是只有瑞伊和扎克啊。咱们往生堂,可是有四个人呢。”
“对吗,客卿?”
客卿。
依旧是这一句,依旧是不变的语气。但这一次,太宰治可以确信,堂主小姐的这句′客卿′是对谁说的。
确确实实一一是对他说的。
太宰治的神情依旧没有变化,平静得就像有一个面具,被他死死地摁在了自己的脸上。
但这一刻,大概只有他自己听到了一一
有一列嗡鸣的火车,被重新拉响汽笛。
有颗被自己用力踩进土里的幼苗,又重新探出新芽,在血管中飞快蔓延。糟了…
糟了一一
糟了啊。
与此同时,另一边
在说完话后,胡桃没有再关注太宰治。
她转过头,将目光投向了半空中,那些不断流窜的黑影。似乎是意识自己无路可退,黑影怨恨地咆哮着,开始朝着中间飞速聚集。在无数心脏起搏似地跳动中,黑影不断凝聚繁殖,越来越大、越大来越大。直到一一
“吼一一!”
伴随着一声兽类的吼叫,黑影的神、骨、魂、身依次聚拢。眨眼间,一个熟悉的狰狞兽影,赫然出现在胡桃面前。
漆黑的煞气,足以遮天蔽日的巨、
啊不对,是几乎要顶破天花板的庞大体型。“唷?这可是老熟人了啊!”
第三次见到′螭兽',堂主小姐一挑眉,很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显然,逃无可逃的"宝石黑影',还没有放弃它的进食美梦,以为只要把自己捏成一个缩小版的恶螭,就能让胡桃心生恐惧。“哎呀,你这叫我怎么说呢。”
胡桃笑嘻嘻地摇了摇头,一副可怜孩子脑子不好的语气,“宝石先生,一招两吃,你就没有其他的创意了,是吗?”))一一!
凝结的漆黑螭兽怨恨地怒吼。
它愤恨地张大嘴,带着一口尖锐的獠牙,朝着胡桃的头颅,凶狠咬下!面对近在咫尺的杀机,此刻的胡桃,手中没有任何武器,甚至周身满是破绽,看不出任何防备与攻势。
但一一
真的吗?
“告诉你一件好事吧,宝石先生。”
不断逼近的獠牙中,黑发少女忽然弯起眼,欢快地笑道,“这里想要揍你的人,可不止本堂主我一个哦!”
比方说,还有被当成′电池"的一一
“铮!”
一声锐利的琵琶弦音骤然拨响,弦音铮铮,傲然铁骨!就好像,真的有【乐灵】在世。
它自琴身苏醒,长袍飞扬,在空气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