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旭带着江衔月置办了些过年用的东西,就要回去了。
江衔月看着门口跟他们挥手告别的秦霄宇,有些不忍,“要不请秦大哥去咱们家过年?”
“我倒是想,但也只能等明年啊。”江旭翻了个白眼。
江衔月感觉到自己被嫌弃,“那要不我去大伯母家住?”
“你可别想歪点子了,要是让钟五知道了,还不一定以为咱们家又怎么了呢。”
秦霄宇笑,他觉得江衔月和他弟弟一样贴心,只是一个外显,一个内敛。不由有些遗憾,要是他们年初就带了霄宙回来,也不一定就没有机会,关系反倒更加近便。
只是现在想什么都晚了,他也只能宽慰道:“年初二我就上门拜年,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江衔月看江旭的眼神立马就变了,就跟他是个抛妻弃子独自潇洒的负心汉一样。
江旭受不了,点了点她的额头,“也不知道到底谁是你亲哥。”
江衔月不理他,跟秦霄宇告别之后就率先上了车。
江旭这才对秦霄宇道:“要不我在村里给你找个住处?”
“你就是找两个住处难道我过去就方便了?”
“那你三十下午就过来,先住在大伯母家里?”
秦霄宇翘起嘴角,“你现在放心了?”
江旭摸了摸鼻子,有几分不自在,“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你来不来?”
“不去,我让人去蜀中接霄宙了,估计后天他就到了,初二带他一起过去。”
“那吴家那里……”
“如今千金万金都挣得了,我还在乎那点儿,不过是不甘心将母亲留下的东西便宜他们罢了。现在想想,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在一起更重要。再说了,来日方长,咱们又不是再不去蜀中了。”
“行,那明天我还过来,陪你去驿站接霄宙。”
江旭听他说的是“去蜀中”而不是“回蜀中”,心中不由高兴。
他跳上马车,挥手向秦霄宇告别,“我这就走了,你吩咐人看好门户,有什么事就差人过去找我。”
——
江旭带着江衔月去看了给她置办的田庄和宅院,告诉她哪里有暗格可以存放贵重物品,让她把金锭分成几份放到不同的位置。
江衔月还有几分犹豫,“哥,你真的很有钱吗?不是骗我的吧,你可别可着家底儿给我办了嫁妆,回头自己却没钱了。这些我现下也用不着,要不你先收着,等你什么时候富可敌国了,再双倍的给我?”
“你想得美。”江旭白了她一眼,“别操心了,穷家富路,女子出嫁就是一条走到黑的路,你也别省着,有需要了就过来拿,该用就用,千万别亏了自己。若是不好兑换就去府里找老严,钱庄那边他熟。”
江衔月这才不再多说,将金锭放置好了,还拉着江旭去花市,打算寻一株兰花给江生。
凛冬将至,她本也没抱太大希望的,谁知还真让她遇上了一株建兰和一株银边墨兰。
江旭啧啧感叹,“你怎么就赶得这么巧,我来这边好几回,也没见到一株,怎么你一来就遇上了?”他把两个花盆放在车上,又道:“二哥要的我已经让人去找了,你既然喜欢兰花,这两株就自己留着吧。”
“我喜欢开得热闹的花,兰花过于孤寒了,看着清冷不说,我也养不好。”
“家里那盆你倒是金贵得很。”
“我哪是金贵兰花啊,我是珍重他的一番心意。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看见了,想给我看一眼,就走了那么远的路给我送来了。无论什么东西,只要送东西的人是真心的,就算一根草,我也喜欢。”
“那我给你的,你还不要!”
“你要是给我一根草,我也高高兴兴收着,你给的太多了嘛。你想让我过好日子,我自然也盼着你能过好日子。你刚回来跟我说的那番话,我还想着我哥成熟了,谁知道你也就成熟那一会儿,马上就现原形了。哥,你还跟小时候一模一样,真好!”
江旭笑笑,似乎他一回到这个地方,往日深藏在记忆里的光阴就都冒出来了。
他们都长大了,又都没有长大,这的确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
江生看到两株兰花,果然很高兴。
他还记得当初江旭阴阳怪气的话,便当着他的面赞道:“月儿果然神通广大,二哥谢谢你了。”
只是君子不夺人所好,他看江衔月金贵那盆白墨,以为她也喜欢,就只拿了一盆老师喜欢的银边墨兰。
江旭扭过头不去看江衔月挑衅的笑。
第二天江旭进城去了,托人捎了信儿,要过几天才回来。
江衔月便和江留青一起开始准备过年的东西。
他们家人不多,也不用置办太多东西,江衔月手里又有银子,便将集市上各种新鲜的好吃的都买了些,量都不多,品种却很丰富。
转眼间,就到了二十八。
这一天要贴春联,江留青都搬了梯子打算亲自上阵了,江旭才拉了一车东西回来,据说都是秦家兄弟带过来的蜀中特产。
他不歇脚地拦下了要爬梯子的江留青,自己上去将春联贴了。
“爆竹声中辞旧岁,梅花香里迎新春。”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人们迎来了新的一年。
子夜,江衔月虔诚地跪在娘亲的牌位前,向她细细诉说这一年里的酸甜苦辣,喜怒哀乐。
大年初一,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三奶奶之前说要去甘露寺也未能成行。
大年初二,钟五来岳家拜年。
自上次分别,已有半月,他却觉得像一年那样漫长。
原来没定下的时候只要见到就心满意足,如今定下了,却又想早点把人娶回家。
尤其钟家一家子恩爱夫妻,只有他和钟六大眼瞪小眼,互瞪到天明。
好在明年这个时候,她就是他的妻了。想到这里,忐忑与彷徨变成了憧憬和向往,长夜漫漫,连丝丝缠缠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