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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鉴之为明(一)(1 / 3)

日光和煦,燕雀啁啾。

宋识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了,屋中芙蕖香气味芬郁,应是才熏上不久,她掀开被衾坐起身,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她已记不得自己何时入睡,又是如何回到的榻上,只记得昨夜在柏丘道人的帮助下,自己见到了秦夷简的魂魄。

幻觉也好,戏法也罢,只那一眼,她已经满足了。

梳洗之后,用过朝食,宋识去书阁继续给秦夷简刻墓碣,她算了算时间,若是自己快一点,昏时前就能刻完。

可到了书阁,墓碣已经刻完了。

宋识以为自己看岔了眼,还揉了揉眼睛,但不管她看多少眼,都是同样的结果,她思量半晌,想到昨日二哥抢过刻刀说他也要为秦夷简刻碑,难不成是二哥一宿没睡把碑刻完了?

可是那些后刻的碑文又不像二哥的笔法,倒像是自己亲手所刻一般。

想到这里,宋识心间一颤。

“娘子,不好了,不好了。”

被突如其来的喊声惊扰,宋识也无心再去细想,转身走向庭中,霜序的性子平日也算稳重,若非有事,否则不会这般冒失。

“出什么事了?一惊一乍的。”

霜序捂着胸口气喘吁吁道:“我刚刚听许内知说,大郎君好像犯了什么事,被平江府郡守给关到牢里了。”

宋识霎时坐立难安,当即丢下刻刀去找父亲,走至半道,她撞见迎面走来的宋纪,他眉头紧锁,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忙问:“二哥,大哥究竟怎么样了?”

宋纪嘴唇翕动,却是欲言又止。

宋识仰起头笑了笑,“我没事,二哥尽管说。”

宋纪道:“平江府那边的消息是大哥贪盗库银,私征杂税。”

“不可能,大哥不是那种人,定是有人诬陷,”宋识心底一诧,又想起这几日朝臣接连弹劾爹爹的事,便继续追问:“他们诬陷大哥,难道……是冲着爹爹来的?”

宋纪捏紧拳头,“此事是否冲着爹爹而来暂不可知,但对方确为诬陷,那些全是平江府郡守梅天梁的恶行,大哥不过是搜集到他买官卖官、向百姓强征杂税的证据,就被他反咬一口,要不是大哥有所察觉,让大嫂托人送回家书,恐怕我们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

宋识更觉事态严重,不由捏紧衣角,“能还大哥清白么?”

宋纪叹了口气,“揭发大哥的是长洲县县丞,可此人揭发之后便已经死了,梅天梁说是大哥灭的口,而且梅天梁那个小人又捏造出其他人证物证,想要还大哥清白,很难很难。”

宋识愣了愣,又问:“官家怎么说?”

谈及赵杙,宋纪冷笑几声,眼中露出厌恶之色,“指望官家倒不如靠我们自己,阿识,官家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九大王了。”

他顿了顿,又道:“是,大哥是否有罪全凭他的一句话,可若是无罪,朝中其他人会作何想?大哥又会作何想?”

宋识低下眉眼,靖平之变以后,赵杙性情大变,面对金兵的追讨,他偏听佞臣之言,不思虑战守之计,向金人屈膝乞和,诛杀良臣能将,最后一路南逃至此,真是好不狼狈,而且二哥说的没错,以大哥的性子,他定然只想证明自己的清白,而不是靠着权势脱罪苟活,那比杀了他难受。

宋纪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阿识,二哥知你担心大哥,可这段时间你已经受了许多苦,放心,爹爹已经在打点关系了,绝不会让大哥蒙受不白之冤。”

宋识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些许,不过她还是坚持跟二哥一起去了爹爹那里。

“这些奸邪,除了诬陷旁人,还能做些什么有用的?”

才至门前,宋识便听到一声铿然脆响,似是刀剑坠地的声音,接着,是母亲饱含悲愤的怒吼,她的心猛地揪起,疾步踏进屋内,只见坐在檀香椅上的母亲两眼泛红,低头望着地上的长剑,爹爹蹲在母亲身旁,亦是满面愁色。

那把剑曾随外曾祖征战西陲,斩杀过许多仇敌宵小,可惜外曾祖殁亡后,章氏一族受奸人构陷,再无翻身之机,宋识知道,母亲是怕大哥也会落得那般下场,所以忧愤之下,才会作此冲动之举。

见到兄妹二人,章氏抹去泪痕,走到女儿身旁强颜笑道:“阿识,你怎么也过来了?”

宋识道:“我想问问爹爹关于大哥的事。”

趁着这个空当,宋文通赶紧捡起剑,连同剑鞘一并塞到不起眼的角落里,“倒也没什么大事,你大哥的事我能解决,两浙路的提点刑狱公事徐巩与我是旧交,徐巩此人铁面无私,办案只求公正,我已经去信越州,请他尽快彻查你大哥的案子。”

宋识还是不放心,对着爹爹说出自己的担忧:“可是越州离长洲那么远,爹爹说的那位旧友能及时赶到吗?”

“阿识说得不无道理,递铺(1)将信从这儿传到越州,少说要一日,徐宪使(2)动身前往平江府也要耗费几日,”宋纪道:“照信上所说,那梅天梁在平江府为非作歹已五年有余,徐宪使身为两浙路的提点刑狱公事,不可能毫不知情,是以此人背后必有靠山,他既然把罪名安在大哥头上,又捏造出了罪证,定是不想让人查出真相,只怕徐宪使还未赶到,大哥便已经……”

章氏站起身,声音平静地有些压抑:“命人备马,今日我便动身去往长洲。”

宋文通拦到她身前,“阿筠,你去长洲做什么?要去也是我去。”

章氏看着他,冷笑道:“你怎么去?阿识重金招请僧道作法,他们说你中饱私囊,倘若大郎之事你亲自下场,他们又会说你什么?以权谋私?还是罔顾纲纪?”

宋文通不是没想到这些,若非有人授意,弹劾自己的札子不可能如流水一般呈上去,包括这次大郎入狱,他也知道与对方脱不开关系,可他不能置妻儿安危于不顾,“长洲路途遥远,你去那里让我如何放心?”

章氏道:“有什么不放心的,坦夫,我长兄如今就在秀州,虽说官职不大,但也能顶些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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