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黑盒发个消息。
以现在的情况,出现什么微小的变化,能让这里下雨的概率暴增。
黑盒调动了极高的算力,计算了半晌,给温言列出来七八种可能,并阐述其中的核心原理。
温言充分理解了这些之后,闭上眼睛,举起一根手指,指着天空。
若只是想要一块最多十几米宽的地方落雨,只要有云,他随时都可以。
但这次,他想要这个范围稍稍大一点。
温言举起手,过去了几分钟,似乎什么变化都没有。
他的脑海中,回忆着云图和方向,以最小的力量,稍稍干预一点点。
让某个地方,冷热空气交汇的地点提前变化,牵一发而动全身,引动更多的变化。
这不单单只是牵动云层,而是从更加宏观的角度上,去操作细微的地方。
温言闭着眼睛,整个人都沉入到这种感应之中,他以前其实不太用司雨的特效,用也只是小打小闹。
但这次,他不想小打小闹,因为别人都尽全力了。
烂脸大僵抱着必死的信念,之前承受着内心的痛苦也不死,是不想蝗妖的力量自由,现在只要能彻底抹除,他毫不在意自己是不是真死了。
哪怕真死在这里,他也觉得太值了。
那位汉子的全家三代,都在这里治沙,他抱着必胜的意志。
便是那些道士们,一天一夜过去了,轮班上阵,七十多岁的老道士,在这被熬老头,也什么都没说,也在撑着尽全力。
那么,他温言凭什么觉得差不多就够了。
不够,他要尽全力。
他要用一场覆盖范围足够大的雨,以绝对的优势,彻底湮灭那最后一点最顽强的反抗力量。
这一次不是耍戏法,落点雨,这是战斗。
温言的意志灌输其中,温言脑海中,那一卷残破的画卷倒映出来,随着温言轻轻拨动一些地方,连锁反应出现。
头顶上的云层,开始慢慢变厚。
透过云层落下的天光,逐渐暗淡。
渐渐的,起风了。
风中多了点水汽的味道。
温言站在原地,衣服开始被大风吹动,猎猎作响,他举起的右手手背上,解厄水官箓清晰可见,这道天授宝箓上绽放着从未有过的光芒。
渐渐的,大风消散,周围的气压变低,有些发闷。
温言一手指天,轻声一喝。
等待了几秒钟之后,一滴雨,无声无息地落在了地上。
紧跟着,雨滴开始变得密集,一滴一滴的雨滴,不断地落下,就像是一张大幕,以这片区域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
不是暴雨倾盆,也不是豆大的雨滴,只是绵绵细雨,徐徐落下,无声无息,打在人的脸上,都只是像被牛毛羊毛轻轻拂过一般。
然而这场雨,覆盖了周围二三百公里之地。
天气预报上的数据,已经做出了实时更改,关中郡北部三个城市,降雨概率100%,小雨。
温言放下手,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前方的沙地。
他的右手手背上,解厄水官箓还在绽放着肉眼可见的光辉,温言甚至能感觉到,此时此刻,解厄水官箓之下的所有特效,能发挥出的效果,都开始了大幅度增长。
此时此刻做的事情,最为契合解厄水官箓。
比他之前每一次干架,都要契合得多。
他感受着周围似乎还有什么力量,想要将他拖入到领域或者故梦里。
周围的一切,在他眼中,都变得有些模糊。
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在这站了一天,包都没放下来过,纯钧锏也一直背着,就等着应对随时可能会出现的意外。
他看到了虚幻的景象跟周围的现实环境交接,他马上就要换地方了。
他看到了一只绿头蝗虫,紧跟着是无数的蝗虫,数不清楚的蝗虫,出现在虚幻的这边。
但是跟着,他就看到一个老农的虚影出现,一只脚踩死了那只绿头蝗虫。
紧跟着,就是越来越多的人影出现,有人挥动着手中的农具,有人踩过,有人伸出手捏死。
数不清楚的蝗虫虚影,但是那不断重叠,像是很多背景叠加在一起的虚幻画面里,也有一样数不清楚的人出现。
那些一看就是普通人的虚影,正在踩死一只只绿头蝗虫。
温言即将被拉进去的身形,硬生生被卡在了半道上,只能看着这一幕。
根本轮不到他。
无数人前赴后继,都在为这件伟业里出人出力,有些甚至牺牲在了这里,如今大势已成,就差临门一脚的时候,怎么可能是区区蝗妖的力量能挡得住的。
那重叠起来的无数幻象里,数不尽的蝗虫,都被一个接一个的弄死。
最后只剩下一个个巨大的青头蝗虫,也在不断的暴毙。
一个暴毙之后,重叠起来的幻象便消失一个。
持续了几分钟之后,终于,所有的幻象几乎都消散,剩下了最后一幅幻象。
温言看到了烂脸大僵的身影,他满脸悲愤,恨恨地将青头蝗虫的头踩烂,还似不解恨,一脚又一脚,状若癫狂,彻底将青头蝗虫整个身躯都踩烂撕碎。
然后,温言感受到了解厄水官箓上绽放的光辉,绵绵细雨,轻轻冲刷而过,残留的青头蝗虫残肢,在细雨的冲刷下,渐渐消散。
最后一幅幻象也消散之后,温言眼前又恢复到了现世的样子。
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要坠入故梦或者领域的时候,硬生生被卡在半途好半晌,还没等他做什么,里面的东西就被镇压崩溃。
他能做的,只是冲刷洗干净残局。
此刻他能感觉到,随着这里的细雨不断飘落,滋润了大地,雨水渗到地下之后。
沙地之中,蝗妖的力量,历代蝗妖沉淀下来的那一点点神韵,也已经被绞碎。
那些被绞碎的碎片,无法被凭空抹去,此刻却被渗透下去的雨水带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