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兜得住。
但眼前巫族势大又如何?弟子的因果,作师父的自然得担了,当年焚海真人也是这么对张生说的。
只不过最近几年焚海已经不提这句话了,没别的原因,就是张生的因果他已经担不下了。别说张生,卫渊的他也担不动。
张生拍拍卫渊的肩,将他扶了起来,柔声道:“不要怕,为师已至,不管来多少巫族,一并斩了就是。”
张生解下身后背囊,倒出十余把法剑,淡道:“你看,为师这些剑,每把都很有些来头。”
张生已经汲取了当日北疆一战的教训,现在出行都不会只带一把剑。此次西行,他一口气搜罗了十余把上品法剑,就是要大干一场。只是这些法剑一看就是天青殿手笔,毕竟十几把加一起也不如晓渔一个剑鞘值钱。
看着这些法剑,卫渊眼皮一跳,没敢说话。
旁边晓渔欲言又止,他没想到卫渊居然还叫了张生,心中的失落又多了几分。不过想到张生是卫渊师父,天青殿一脉又是出了名的护短,就算卫渊不叫张生知道了多半也会来,所以晓渔也就忍下了,没对卫渊落井下石。
这时旁边响起一个有些慵懒的声音:“你有没有觉得周围的天地有些不对?好像是改易天地。”
听到这个声音,卫渊全身一颤。
晓渔看着凭空出现的纪流离,眼皮也是一跳,心下对卫渊最后一点好感终于彻底破灭。原来自己不是惟一,只是第一个赶到的!
这个卫渊,究竟叫了多少人?!
张生得纪流离提醒,探查之后脸色微变,皱眉道:“好像是封禁仙剑。渊儿,这是怎么回事?”
卫渊面无表情,说:“刚刚有一营巫军来袭,他们一到就施放了改易天地、封禁仙剑的咒法。应该是早有准备。”
张生也知道改易天地不是小咒法,至少得是大巫主持,再加上千人血祭才能放得出来。人族和巫族交手十几万年,改易天地不知道遇上了多少回。
只是张生人还没到,巫族就已经把封禁仙剑给安排上了?
细思之后,张生神色罕见的凝重,说:“我第四把仙剑将成,一只脚已经踏在天地之外,寻常真君都算不清我的因果。巫族这样都能算到我要到来,提前封禁仙剑阻我前路,必有大能主持!这一战恐怕不那么好打,必须谨慎。”
纪流离也是一脸肃穆,说:“难怪宫里把这边的勋功都提高了三成。你准备了多少保命手段?”
“我没有。”
“没事,我准备了两套,一会分你一套。”
“好。”张生居然没有拒绝,干脆利落地收下了。这里是战场,巫族又有大能坐镇,手段之强不是他们能随意抵挡的,必须要有保命手段傍身。
纪流离又道:“我们先顶几天,我这就给祖师发信,看看他能不能来一趟,或者至少给我们转转运。”
张生向卫渊看了一眼,然后对纪流离道:“那就拜托了。”
眼见张生纪流离异常严肃,筹谋保命手段,晓渔实在看不下去,哼了一声,道:“巫族封禁仙剑,似乎不是因为有大能推算,而是人为的意外。”
“人为意外,这是什么意思?”张生问。
晓渔道:“看看你那徒弟有几把仙剑,不就知道了?”
张生心中隐隐有不妙感觉,对卫渊道:“你还修了仙剑?具现出来给为师看看。”
卫渊面无表情,具现了一把仙剑伪日。
张生双眉倒竖,斥道:“你这也叫仙剑?连地阶都不配!这种东西炼它干什么?你是不是觉得仙途容易,日子过得太无聊了?”
卫渊垂首,一言不发。
晓渔在旁边幽幽地道:“卫师弟仙剑好像不只一把。”
“哦?还有吗,都放出来看看。”张生脸色倒是缓和了些。
看来自己这徒弟悟性还可以,能悟出不同仙剑,哪怕品阶低些,也是不易了。而且卫渊有了万里河山,还想要领悟更多仙剑,应该是仰慕自己,想要试着走一走师父的大道。
张生心中就想着,看来要找个时间好好提点一下卫渊,不要老是想着模仿师父,能走出自己的路才是最重要的……
张生还在想如何教育弟子更进一步之际,眼前一花,上百把仙剑出现,哗啦啦地在地上堆成一堆。张生定睛一看,把把都是伪日。
纪流离拍拍张生的肩,说:“还是清理门户吧!”
两人都是冰雪聪明,有晓渔提醒,再看了这堆仙剑,立刻就明白肯定是卫渊此前用百把仙剑招惹巫族,巫族才会将封禁目标定为仙剑。卫渊又不修仙剑,自是不受影响,只不过是堵死了张生的路。
此时宝芸道:“卫师弟尊师重道,应,该,不是故意的。”
这是她到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张生面无表情,就那么看着卫渊。卫渊盯着自己眼前的地,绝不和他目光接触。
张生也不发作,向峰顶一指,淡道:“我在上面等你,给你一刻时间,自己想说辞。想好了上来找我。”
说罢,张生步步登空,几步就到了主峰峰顶。
宝芸不说话,随着张生而去。
纪流离倒是不急,目光在远处的云菲菲和许婉儿身上停了停,对卫渊道:“小家伙长大成人了呀,这点时间不见已经这么会玩了?反正还有点时间,我先四处逛逛,看还有什么好玩的。”
晓渔怀抱仙剑,漠然看了卫渊一眼,才向峰顶走去。
一刻之后。
卫渊登上主峰峰顶,就见唯一还算完好的房间中有三道气息,都是气象万千,各有峥嵘。晓渔抱剑立在崖边,正看着远方云海。
卫渊很想把晓渔一脚踹下去。
见卫渊到来,晓渔也不说话,只是向那座房子努了努嘴。一次还不够,还连着来了好几次,让卫渊咬牙切齿,恨不得给他下个咒,让他半张脸从此天天抽筋。
卫渊看着房间上方三道瑰丽宏大气息,深吸一口气,慢吞吞地走了过去。